第1章 风卷海坛，土薄人勤（2/2）

“还能骗你？”阿伯笑了笑，“听说这两天就到了。你往后上下坡，也能有个照面的人了。”

守业没说话，只是望着那间空置的石屋，心里忽然泛起一丝莫名的期待。他想起小时候，隔壁石屋还住着人，夏夜能听到邻居家的笑声，如今冷清了这么久，总算要有人气了。“那挺好。”他低声说了句，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手里的锄头似乎也轻了些。

晌午日头最烈时，守业坐在树荫下啃冷番薯，粗粝的薯肉在嘴里嚼得发涩，他却时不时瞥向隔壁的石屋。风刮过院墙，吹得杂草沙沙响，像是在催促着什么。他忽然站起身，走到隔壁门口，蹲下身拔掉石阶上的几丛杂草，指尖触到湿润的青苔，心里默默想着：姑娘家住，总得干净些。

傍晚收工时，守业的脊梁骨已累得发僵，肩膀被锄头磨得发红，却还是绕去码头帮人搬卸渔获。渔船靠岸时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脚，他却浑然不觉，脑子里总想着阿伯的话——外乡来的姑娘，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不习惯海坛岛的风？

“守业，走了！”工友拍了拍他的胳膊。

“哎！”他回过神，赶紧加快了手里的动作，额头上的汗再次涌了出来，却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雀跃。

往石屋走时，夕阳正缓缓落下，把海面染成一片金红。守业路过隔壁石屋，又停下了脚步。院墙的缺口处，似乎有风吹着什么轻轻晃动，他伸长脖子望了望，屋里还是黑漆漆的。“该快到了吧。”他挠了挠头，脸上带着几分羞涩的期待，转身推开了自己的屋门。

海风还在刮，红土坡上的番薯藤轻轻晃动，石屋门口的杂草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一场不期而遇的相逢，正在暮色里悄悄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