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晚晴备年,思念夫君(1/2)
腊月廿八的暮色,裹着刺骨的寒风与细碎雪沫,像一匹灰蒙蒙的旧绸缎,沉甸甸压在屋檐上。窗棂被风刮得“吱呀”作响,玻璃上凝着一层白霜,模糊了窗外渐渐亮起的红灯笼,只剩一团团暖黄的光晕,在风雪里晃悠悠的,像极了夫君从前夜里归来时,手里提着的那盏油灯。
晚晴系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藏青布围裙,围裙边角处,还留着去年夫君帮她缝补时不小心扎错的几个歪针脚——那时他笑得一脸懊恼,指尖捏着针线,笨拙地想补救,却越缝越歪,“夫人莫笑,”他蹭了蹭鼻尖,胡茬蹭过她的手背,带着温热的痒意,“等明年,我一定学个好手艺,给你缝件新围裙。”
想到这儿,晚晴嘴角先牵起一抹浅浅的笑,眼尾却倏地红了。她抬手按了按眉心,指尖沾着的面粉蹭在额角,像落下了一点细碎的雪。灶台前,火光跳跃着,映得她脸颊泛着暖光,可那双眼睛里的亮,却像被风雪浇过,暗沉沉的,藏着化不开的雾。
“咚咚咚——”菜刀落在案板上,脆嫩的藕块应声滚落,却没滚多远,就被她伸手拢住。她切得极慢,刀刃落下时总有些恍惚,仿佛身旁还站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抢着要替她剁肉馅,结果刀工不佳,溅得满脸都是面粉,活像个刚从面缸里爬出来的小老头。
“你看你,”晚晴那时笑得直不起腰,伸手替他擦脸,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他却突然捉住她的手,往自己唇边凑了凑,热气呵在她手背上,“夫人擦得仔细,倒像是在给我画脸谱呢。”他眼底盛着笑,像灶膛里的火,暖得能把人融化。
可此刻,案板旁空荡荡的,只有她自己的影子被火光拉得很长,贴在冰冷的土墙上,孤孤单单的。晚晴停下刀,肩膀轻轻垮了下来,抬手揉了揉发酸的脖颈,指尖划过冰凉的瓷盘边缘——盘子里的糯米颗颗饱满,是夫君最爱的,他总说她蒸的八宝饭甜而不腻,能吃两大碗;旁边竹篮里的母鸡扑腾了一下翅膀,发出“咯咯”的轻响,这是她前几日冒着风雪去集市挑的,往年这时,夫君总会笑着接过篮子,掂了掂,打趣道:“辛苦夫人,今年的年味儿,比去年还足呢。”
风又紧了些,门帘被吹得“啪嗒”一声响,像是有人推门而入。晚晴猛地回头,眼里瞬间迸发出细碎的光,下意识地唤出声:“夫君?是你回来了吗?”
话音落下,只有寒风穿过门缝的呜咽声,屋子里空荡荡的,连一丝回音都没有。那点光亮迅速从她眼里褪去,只剩下浓重的失落,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一滴泪猝不及防地砸在案板上,溅起细小的面粉粒,晕开一小片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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