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恶客上门(1/2)
刘朔起床已是日上三竿,头还是晕乎乎的,走路都觉得头重脚轻。沈如默这畜牧,平时还好,一喝酒就没个正形,连他这个主公也敢灌酒!虽说这个世界的酒不像前世的白酒那么烈,可也经不起这一碗碗地往喉咙里倒啊......
当然最惨的还得是薛仲山!这三个家伙不知是不是要报给他行的那一军礼的仇,借着给他送行的名义,一轮轮地灌。可怜的薛仲山,就啃了几串烤羊肉,连刚端上来的大螃蟹都没来得及啜上一口,就被放倒了。
放倒薛仲山,三人拉着陈大海又展开了内战,上回最先被放倒的许长远这回被第二个放倒,最后还是沈如默独孤求败,连他这个主公都受了池鱼之灾。
叶柔端来一大碗肉粥,一小碗醒酒汤,放在桌上,剜了他一眼,“怎这么不爱惜身体,喝这么多,怎么不醉死算了!”
刘朔无奈道:“你以为我想喝那么多,不是应酬嘛!”
端过醒酒汤喝了一口,感觉胃里舒服了不少,连脑子都感觉清明了不少。不由赞叹:“这汤绝了,好喝又解酒,娘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真是秀外慧中,”
叶柔经他一夸,脸色倒是柔和下来,温声道:“官场应酬可以理解,但以后别喝多那么多,多喝伤身!”
“谨遵娘子教诲,保证没有下次”刘朔嘻笑回应,然后一口干下整碗醒酒汤,又端过肉粥一勺勺地吃起来。
一边看他吃,叶柔一边问道:“你今天忙什么?继续四处巡视么?”
“先把那《三字经》和《千字文》给写完吧?毕竟当着那些孩童的面说的,怎么也要做到啊!”刘朔咽下一口粥,叹了口气!
叶柔眼眸一亮,“写完先拿给我看看,我给你把把关!“
刘朔毫不留情地揭穿她,“呵呵,自己想看就直说,你能把什么关!”
此话一出,只惹得叶柔追着满屋子捶他,刘朔端着粥碗抱头鼠窜。
......
招虎山,聚义厅。
“大当家,三爷回来了,带回好多大车!“一名山寨喽啰单膝点地,兴奋地禀报。
聚义大厅上首中央,张麻子坐在一把铺着虎皮的交椅上,听到“妈个巴子,终于舍得回来了!快让他进来!”
“老大,俺赖三回来了!”一个独眼汉子兴高采烈,大步走进来。
“哈哈哈哈!”张麻子豪迈大笑,“老三,出去这么久,看来收获不错嘛!快来喝酒!”
赖三在右侧首把交椅坐下,一口闷下一碗酒,脸上满是残忍的兴奋,
“大哥,俺这次下山,真是抢得爽了!真像话本里说的,那叫如入无人之境!那些屁民就不说了,一刀子的事情。就是一般的地主那院墙也撑不了半个时辰!大哥,这回俺给你带回了几百个女人,保管叫你今年到明年,夜夜做新郎!”
“俺哪用那么多女人!你是要老子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是吧?!”张麻子笑骂道,
“随便给俺留几个,你跟老二自己挑一些,剩下的赏给兄弟们。”
“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俺,真要是想那啥了就抢个俊俏的秀才!”赖三撇撇嘴,随即疑惑道:“二哥呢,怎么不来喝酒!”
“你下山之后,那小子闲不住,带着马队出去了!”张麻子抚额表示无奈,“他说这周遭都抢空了,商队也不过来,要去莱州那边抢。现在还没回来,叫人担心!”
赖三宽慰道:“莱州那边卫所都是些弱鸡,比之那死尽的登州卫都远远不如!二哥此去必然无忧。就像咱上次抢那金矿,有哪个敢来接战的?”随即又有些可惜道:
“可惜咱登莱那些土豪肥得流油,坞堡却修得太高太坚固,实在打不动,不然也不用舍近求远,大哥,那徐教主的人不是说咱投靠他,就给咱火炮?有了那玩意,那些个坞堡还不是一轰一个窟窿!随便打下一个能过一年!你考虑得怎样了!”
“老三,金矿的事我说过了,一定要守口如瓶,万万不能要人前提起!那次也是我在官府的关系透露了他们换防的漏洞,不然哪是咱们能吃下的”张麻子先是告诫了赖三,随即面露沉吟:
“至于徐教主那边......俺总觉得他们不大靠谱,就会耍些江湖把戏,骗骗那些无知屁民,怕是不能成事。大炮嘛,没有也没关系,反正那些大户的子弟只要敢出门,咱们就敢绑来,不给钱就撕票,比打他们来钱还快。再说大周才是正统,官府那边也不一定就会反悔......再看看吧......”
“大哥,官府跟咱毕竟不是一路人,俺怕他们会过河拆桥啊!这大周朝廷没少干这样的事情!再说他们答应给你的登州卫指挥使真能做到?那可是三品大员,那登州知府也才四品啊!”对官府的信用,赖三表示很担忧。
“你放心,要是那人敢耍我,咱们这上万人手里的家伙也不是吃素的!”想到这两个兄弟多次向他表达对朝廷的不信任,觉得要透露点内情给他们吃个定心丸,压低声音道“老三,若那个人背后的主子真能上位,区区一个三品武官倒真不成问题!”
“区区三品武官!”赖三倒抽一口凉气,“莫非那个主子是......”
张麻子给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既如此,官府这边的路子倒确实是不能放弃!”这时赖三又想起一事禀报:
“大哥,我今天回来前,有弟兄说咱们之前占的登州那七个卫所,竟都不在咱手里了!除了一个明确是被姓刘的千户所占,其他六个所城,探查的兄弟说到处是血迹,却空无一人,很是可怖!”
“最近没听说哪路募军调到登州啊!”听闻七个卫所丢失,张麻子却只有疑惑并不慌张。
“无妨,若是来剿咱们的,自有官府的人报信!至于那几个卫所,并就是官府让咱们占的,于我等没半分好处!至于损失的那几千人,除了几个骨干,本就是炮灰,死了也好,省得浪费粮食!”
......
施二,临淄施府管事,家生子出身。其父便是府中老人,当了多年管事,根基颇深。施二自小便在府中当个小厮,因他父亲庇护,倒没受什么欺负,只有他欺负其他没跟脚的丫鬟奴仆的份。等到他父亲死后,老太爷看他多年鞍前马后的面子上,让施二便接他的班。因其办事凌厉且极擅揣摩上意,惯会替主家克扣下面伙食和工钱,如今深受家主施老爷重用,在诸多管事中地位仅次于施府老管家。
如今此趟差事,正是施老爷亲口指派。
前几日,施老爷收到儿子施为郞的书信,信里轻描淡写地提道有个世袭男爵、新任登州卫威海所千户刘朔为攀附他施家门第,已然将卫所辖下田亩“自愿托献”施家,着老父派人赶赴接收,安排春耕。
在信尾处却以说趣事的口吻,添了几笔轻蔑之言,言道威海所已屠戮一空,这狗屁男爵身边仅有一老仆,料定其必无法完成卫所军伍重建之责,可静待其被兵部问责斩首,让他上阎王那写诗去云云!字里行间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幸灾乐祸!
施老爷对施为郞这个宝贝儿子从小便宠到天上,尤其金榜题名蟾宫折桂之后,更是将此子视为平生最为得意之作。察觉到书信中施为郞对刘朔的恨意,虽不知此恨从何起,只猜测与作诗有关。但儿子厌恶之人,便是施家死敌!他心中早已给那登州海湾里挣扎的千户刘朔判了死刑!
虽然刘朔乃是正五品的千户,还是子爵!但大周这百来年文贵武贱,哪怕一镇总兵,在文官眼中也比不得一个七品县令值得尊重。区区一个千户男爵,在他自家卫所那自然是土皇帝般的存在,可在施老爷眼中,不过是可以随意折辱的对象。何况这会的刘朔手中无兵无卒,在施老爷看来弄死他不比碾死一只蚂蚁更值得在意!
主意既决,施老爷立时唤来得力狗腿子施二,让其带上十几个带刀庄客,去一趟威海所,一是看看田地成色,为来年安排佃奴耕种打前哨。二嘛,就是看看刘朔到任没,如已到任,直接寻个僻静处,无声无息了结干净,做得利落些,莫留首尾。
临了,施老爷不忘画饼,表示大管家已老朽,力不从心,若此事做得漂亮,未必不能考虑让他接任。
想象着府中大管家的权柄和丰厚的油水,施二犹如打了鸡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赌咒发誓表忠心,马屁狂潮汹涌而出,将施老爷拍得通体舒泰。施老爷被拍得爽了,又丢出一个恩典:今夜再次召施二家的新妇入后宅侍寝!直把这奴才感动得涕泪横流,叩头如捣蒜,直呼主子恩德比山高海深。
怀着即将荣升大管家的狂热憧憬和对主子“恩赏”那丝扭曲的感激,施二率领十余恶仆,昼夜兼程赶到了威海所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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