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各退一步（1/2）

允祥重新入宫当值的第一日，朝议后，胤禛单独留下他：“十三弟这几日告病，人看着都瘦了，如今可是大好了？”

“偶染风寒，怕过了病气给皇上，让四哥担忧，是臣弟的不是。”

“返给户部的朱批十三看了吧？”

允祥点了点头:“四哥，是否……”

“朕就知道，你回来得掰扯这个。”

胤禛打断他，没好气地嗔了允祥一眼，刚要说话，就有奏事太监来回，说大将军年羹尧候见。

胤禛“唔”了一声，对着允祥说了句“得闲再议”。

允祥立时就要行礼辞去，却被胤禛抬手止住。胤禛指着暖阁帘后的次间道：“十三弟先到里头坐坐。”

年羹尧进来，见皇上一脸和蔼，还关心了长子的病情，便顺势在行礼后聊了几句家长里短才说起了政事。

涉及到怡亲王的时候，胤禛似不经意间忽然想起：“朕记得你去了怡亲王府贺寿，聊得如何？王子的为人，你该了解了吧？”

年羹尧不确定怡亲王有没有先发制人告状，略一思忖，沉声道：“前些日子臣奉旨给怡亲王贺寿，有几句话可能说得放肆，恐怕惹得王子不怎么欢喜。”

“哦？还有这事？”

胤禛惊讶地怔了一瞬，继而摊手笑道：“王子近来有些风寒，身体又弱，就算进宫来，也不便多累着他。朕倒是忘了问，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见皇上这么说，年羹尧生生把准备好的为自己辩驳的话咽了下去，既然怡亲王没提，自己说了好像无端生事似的。只缓言道：

“原只为王爷请安拜寿，议的正经事也不多，只说了几句户部的事。怡亲王建议停了陕西的捐纳，臣深以为是。

只是西边实在艰难，从康熙五十六年预备入藏起，打了六七年的仗，要没有几年的宽缓，实在是——”

“我当是为什么呢，敢情是这个！”

胤禛听他这几句软和言语，恍然大悟点点头，手中轻拨着桌上的白玉杯盖，叹了口气：

“王子说得也有道理，钱上头的事，你也体谅他一些，清理亏空这事，他带着会考府那帮人也忙得很，都是朕把他催得太紧了。”

“单是户部自己的亏空就有两三百万，其余衙门也不少，都是几十年积攒下来的，一干老不羞无赖得紧，好言相劝不行，还要掇王公阿哥们到大街上卖家当！

要是再抄家拿问、让其子孙赔补，那就更不得了了，仿佛难为他们就是难为圣祖爷，或是要将他们的家私都充到宫里来给我当私房钱。

就这么个艰难环境，朕也没有松口，京官不比地方，不怕他们为了自己还银子盘剥百姓，不能就这样便宜他们！

你说就目前这样的情况，要是单准了西边几省不必奏销会考府，京城里嚼舌的人不就更多了么？”

见年羹尧面色有几分不悦，听得也有些心不在焉，胤禛话头一转，刻意压低了声音道：

“勋贵们自来意见多，就说你接任允禵大将军一事，除了朕，也就只有怡亲王是支持的。

之前怕影响你在西北打仗的情绪未与你提，今儿索性一起说了。那会儿多少大臣举荐延信，他家道喜的门槛都要踏破了，后来看我执意用你，又上书说汉军隔心用不得，见我不理会才作罢了。”

见年羹尧听得入神，手指攥成了拳头，胤禛顿了下又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