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平衡点·薪火传承（2/2）

“你会承受不住的！”苏砚低吼。小满虽然特殊，但她的意识还很稚嫩，要同时承载如此庞大的时痕和他全部的心念烙印，后果不堪设想。

“我能行。”小满的笑容越发灿烂，“因为我不是一个人。我是‘妈妈’留下的希望，是哥哥要守护的妹妹，是四时书屋的小满……我有太多理由，必须做到。”

她不再给苏砚犹豫的时间。那些从她身上浮现的初代符文骤然亮起，主动迎向奔涌的时痕和黑暗的投影。时痕在接触到符文的瞬间变得温和，如同找到归宿的游子；黑暗投影在接触到符文时则被解析、理解，其纯粹的虚无性被转化为了“理解终结但不屈服”的认知。

但小满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她在以自身为容器，强行容纳、调和这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

苏砚知道不能再等。

他闭上眼睛，将灵魂深处那枚心念烙印的全部力量、他这些日子与复苏天地建立的共生连接、他对这个世界所有人和事的眷恋、还有那份即使在最绝望时也未曾熄灭的守护信念——全部凝聚、提炼，化作最纯粹的一束光。

那束光中，有清明雨中他觉醒时的迷茫与坚定，有守护妹妹时的温柔，有对抗断时盟时的决绝，有触碰“最初之契”时的敬畏，有在地底与寒铮对决时的觉悟，有看着壁垒开始修复时的希望……

那是“苏砚”存在的全部证明。

他轻轻地将这束光，推向小满。

光芒没入小满胸口。那一瞬间——

时间仿佛静止了。

小满颤抖的身体稳定下来。她左眼流淌出银色的时痕光辉，右眼深处则映照着“归墟”的黑暗虚影，而眉心处，苏砚那束光的印记缓缓浮现，将两者连接、平衡。

她缓缓抬起双手。左手掌心，无数微缩的时痕在流转，那是无数个纪元文明的缩影；右手掌心，一片深沉的黑暗在盘旋，那是万物终结的必然。

然后，她将双手缓缓合拢。

时痕与黑暗没有碰撞，没有湮灭，而是开始以一种玄奥的方式交织、融合。银色与黑色旋转着，渐渐形成一个微型的、缓缓旋转的双色漩涡。漩涡中心，一点明亮却不刺眼的光芒在持续燃烧——那是苏砚注入的心念之光，是“此刻”的薪火。

那点光，既承认一切终将消逝的必然，又坚信“此刻”的每一份温暖、每一次努力、每一段羁绊，都拥有超越时空的意义。它不逃避终结，也不沉迷过去，而是扎根于“现在”，并向“未来”敞开。

媒介，成了。

“了不起……”初代时序之源的意志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感波动，那是欣慰，是释然，也有一丝淡淡的悲伤，“孩子，你承受了远超你年龄的重量。还有你，新的契约者，你证明了，即使没有永恒的神明守护，凡尘的信念也足以点亮长夜。”

那朦胧的光芒身影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些，仿佛要在这最后时刻，尽可能地将自己的存在印刻在他们的记忆中。

“媒介已成，桥梁已通。现在，我将‘约定’的最终内容，与那个‘方案’的全部细节，交给你们。”

无数流光从初代的意志身影中飞出，化作庞大的信息洪流，涌入苏砚和小满的意识。同时，整个时痕之海开始剧烈收缩，朝着他们面前那个双色漩涡汇聚。

殿外的众人看到，整座时源殿的光芒开始从内部透出，越来越亮，越来越强烈。

而极地冰原深处，一股古老而崭新的力量波动，正开始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