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星火微芒，暗夜潜行（1/2）

第一百四十四章：星火微芒，暗夜潜行

春日的暖阳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坤宁宫光洁的金砖地面上，却难以驱散弥漫在宫殿深处的沉重与疲惫。苏云昭斜倚在凤榻上，面色依旧带着失血后的苍白，昔日明亮的凤眸也难掩深深的倦意。南疆祭坛上那场近乎同归于尽的冲击，不仅重创了她的身体，更损耗了她部分本源魂力。

太医署倾尽所能，不了和尚也以精纯佛力为其疏导经脉，但真正的恢复，仍需时间。然而，帝国这艘巨轮，却不会因掌舵者的伤疲而停下航程，哪怕前方依旧是暗礁密布，迷雾重重。

夜明轩与卫霆肃立榻前，汇报着近日朝局与各方动向。

“南方叛乱已基本平定，靖南侯正在善后，安抚流民，清剿残匪。只是……”夜明轩顿了顿，神色凝重，“南疆深处，被穆天机仪式污染的那片山谷，据不了大师留下的监测法阵反馈，其中蕴含的寂灭之力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在缓慢增长，草木枯萎，鸟兽绝迹，已彻底化为一片死地，并且范围还在逐步扩大。”

卫霆接口道：“末将已下令封锁那片区域，严禁任何人靠近。但长此以往，恐非良策。不了大师说，那像是连接了某个污秽源头的‘漏洞’，若不堵上，遗祸无穷。”

苏云昭微微阖眼，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袖口。穆天机虽败逃，留下的烂摊子却一个比一个棘手。南疆的“漏洞”，皇陵的“隐患”，如同两颗毒瘤，深植于帝国肌体之中。

“穆天机……有踪迹吗？”她声音略带沙哑地问道。

卫霆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懊恼：“那厮狡诈如狐，重伤遁走后便如同人间蒸发，听风楼撒下天罗地网，也未能找到其踪迹。他经营多年，暗中势力盘根错节，恐怕早已准备了无数藏身之处。”

夜明轩忧心忡忡：“此獠不除，终是心腹大患。他此次仪式虽败，但谁也不知他是否还有后手。而且，他对墟力的了解与运用，远超我们。”

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敌暗我明，被动防御，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良久，苏云昭缓缓睁开眼，眸中虽倦，却沉淀着一种历经风霜后的冷静与坚韧。

“我们不能只等着他再次出手。”她撑起身子，夜明轩连忙上前欲扶，却被她摆手阻止。“南疆的‘漏洞’，皇陵的‘隐患’，皆是因‘墟力’而起。此前我们被动应对，只因对其一无所知。如今，既然知道其危害，便不能坐视其蔓延。”

她目光扫过二人：“我们需要主动去了解它，找到克制它，乃至利用它的方法。”

“娘娘的意思是？”夜明轩疑惑。

“成立一个秘密机构。”苏云昭语出惊人，“汇集天下精通奇门遁甲、医药毒理、古籍秘闻的能人异士，专门研究这‘墟力’。南疆的‘漏洞’，可作为观察之所；皇陵的‘隐患’，则是最终需要解决的目标。我们要弄清楚，这力量从何而来，有何特性，如何防御，又如何……彻底净化。”

卫霆闻言，虎目一亮：“娘娘此计大善！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钻研！只是……此事关乎重大，且极其危险，必须绝对保密，参与者亦需绝对忠诚。”

“此事，便由本宫亲自掌管。”苏云昭决然道，“机构名称，便叫‘靖墟司’吧。选址需隐秘，人员需精挑细选。顾楼主的听风楼，不了大师的方外之交，乃至朝廷秘而不宣的能吏，皆可纳入考量。所需资源，由内帑秘密拨付，不走户部。”

“臣等遵旨！”夜明轩与卫霆肃然应命。他们明白，这或许是应对未来危机的唯一正道。

就在“靖墟司”的构想悄然酝酿之际，遥远的西陲，一支风尘仆仆的队伍，正艰难地跋涉在皑皑雪山之中。

正是由秦悍麾下副将率领的，前往西方大雪山寻找“冰魄之心”的探索队。他们比前往东海和南方林海的队伍出发更早，但路途也最为艰险。

极度的严寒，稀薄的空气，变幻莫测的暴风雪，以及深不见底的冰缝，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队员的生命。出发时近百人的队伍，如今已不足三十，个个面庞皲裂，手脚布满冻疮，依靠着顽强的意志和对使命的忠诚，咬牙支撑。

根据不了和尚提供的古老星图与模糊指引，他们终于抵达了传说中的“雪神圣山”脚下。山峰高耸入云，通体覆盖着万载不化的玄冰，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寒光。

“将军，根据星图标记，‘冰魄之心’最有可能存在于山巅的‘冰魄寒潭’之中。”负责解读星图的随行学者，声音颤抖地说道，他的胡须上都结满了冰霜。

副将抬头望着那仿佛连接着天穹的绝巅，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肺部如同被刀割。“最后一程了！兄弟们，加把劲！为了陛下，为了大夜！”

没有豪言壮语，幸存队员们用沉默而坚定的目光回应着。他们检查了装备，将最后的御寒丹药分食，系紧彼此连接的绳索，向着那死亡绝巅，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每向上攀登一步，都如同在鬼门关前徘徊。狂暴的罡风如同利刃，能轻易撕开厚重的裘皮；脚下冰面滑不留足，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更可怕的是，随着高度提升，一股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来，连内力都几乎要被冻僵。

不断有人倒下，化作冰雕，永远留在了雪山之上。

当副将带着仅存的七名队员，终于挣扎着攀上雪山顶峰时，所有人都已到了极限。峰顶是一个巨大的、如同镜面般平滑的冰原，中央，果然有一口不过丈许方圆的寒潭。潭水漆黑如墨，深不见底，却没有结冰，只是散发着让周围空间都为之凝固的极致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