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屠刀悬顶!千颗人头祭新法,魏国惊变卷狂澜!(1/2)
晨雾如浆,粘稠得化不开。
一道黑影撕裂了这份死寂。马蹄铁狠命砸在青石官道上,火星子四溅,像极了那个即将要在河西炸开的消息。骑士背插令尹府的玄铁黑旗,人与马皆已力竭,唯有一口真气提着,直插河西腹地。
令出,风雷动。
随着大将周平率领的三千“铁鹰锐士”轰然踏入河西地界,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成了生铁。没有喧哗,没有嘶喊,只有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像是一柄沉重的铁锤,一下,又一下,敲在河西一千名新贵族的心坎上。
都察院,立。
监察法,出。
高奴县校尉王二麻,斩立决。
……
高奴县,那座仿若王侯行宫般的府邸内。
“哐当!”
一只鎏金云纹铜樽狠狠砸在地上,弹跳着滚远。猩红的酒液泼洒在名贵的白狐皮地毯上,像极了一摊尚未干涸的人血。
王二麻瘫坐在那张巨大的虎皮交椅里。这个曾经在尸山血海里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汉子,此刻却像被人抽了脊梁骨。他胸膛剧烈起伏,眼珠子里布满红丝,死死盯着那滩酒渍。
“凭什么?入娘的,凭什么!”
他猛地窜起来,像头困兽般在厅内打转,靴子踩得地板咚咚作响。
“老子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给大楚拼命!令尹大人的马前卒老子当过,魏武卒的方阵老子冲过!这几亩地,这几个魏国婆娘,那是老子拿命换回来的赏钱!以前那些老世族,哪个不比老子吞得多?哪个不比老子心黑?”
他猛地停下脚步,冲着虚空嘶吼,唾沫星子乱飞:“怎么轮到老子享两天福,就要掉脑袋?啊?这世道还有没有公理!”
愤怒的咆哮在空旷奢华的大厅里回荡,撞在雕花的梁柱上,又无力地跌落下来。
“校尉!校尉大事不好!”
亲兵跌跌撞撞冲进来,头盔都跑歪了,脸上没了半点血色,“城被围了!周……周平亲自带的队!清一色的铁鹰锐士,连只鸟都飞不出去啊!”
王二麻身子一晃,重重跌回椅子里。
“反了吧,大哥!”
旁边一名满脸横肉的心腹拔出腰间短刀,眼中凶光毕露,那是只有亡命徒才有的眼神,“咱们手底下还有一百多号那是见过血的弟兄!高奴城高池深,咱们把门一关,跟这帮狗日的拼了!”
“拼?”
王二麻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他颤抖着手指,指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声音嘶哑。
“拿什么拼?拿你手里那把切肉的刀?去跟周平拼?”
他绝望地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昔日行伍时的画面——那如墙而进的黑甲,那令人绝望的弩阵。
“那是铁鹰锐士……那是大楚磨得最利的一把刀。神臂弩下,三层重甲如纸糊一般。咱们以前就是干这个的,你难道忘了吗?那根本不是人,那是阎王爷索命的鬼!”
……
恐惧,比瘟疫传得更快。
这一夜,河西的风带着哨音,像鬼哭。除了王二麻,剩下那九百九十九名新任校尉,谁也没能合眼。
原本以为天高皇帝远,原本以为法不责众,原本以为那位高坐在郢都的令尹大人,会念在往日情分上,对他们这些“功臣”网开一面。
错了。全错了。
那位大人的眼里,容不得沙子。哪怕这沙子是他亲手撒下的,如今硌了脚,他也要连皮带肉一起剜掉。
夜色掩映下,这片土地上演着一幕幕荒诞剧。
有人手抖得像筛糠,连夜把强占的田契从门缝塞回原主家里;有人面容扭曲,一边咒骂一边流泪,将一箱箱搜刮来的金珠沉入深井;还有人骑着快马想趁夜色亡命天涯,却在城门口看见了黑冰台探子那双冷如毒蛇的眼睛。
晚了。
这河西之地,已不是他们的极乐窝,而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炼狱。
……
残阳如血,将高奴县斑驳的城墙染得更加凄艳。
城楼之上,周平一身玄铁重甲,宛如一尊没有感情的铁塔。身后三千锐士静立如松,唯有风吹甲叶,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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