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祭坛遗音（1/2）

山深林密，古木参天。林星语和阿木穿行在几乎没有人迹的原始丛林中，朝着地图上标记的“古祭坛残迹”方向前进。阿木虽伤势未愈，力量也未完全恢复，但凭借着在山林中长期逃亡锻炼出的体魄和坚韧意志，背负着大部分行李，依然能跟上林星语的脚步。

林星语则一边引路，一边将“星契”的感知范围尽可能扩大。她不仅要警惕可能存在的追踪者或危险生物，更要留意环境中任何异常的规则波动，尤其是与“古老”、“祭祀”、“源初”等概念可能相关的残留。

两天多的跋涉，他们避开了几处可能存在瘴气或毒虫的区域，也远远绕开了一处规则气息异常混乱、疑似有强大异兽盘踞的山谷。得益于林星语精妙的感知和阿木对山林环境的熟悉，一路有惊无险。

第三天午后，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附近。

那是一片位于半山腰的、被浓密藤蔓和蕨类植物几乎完全覆盖的断崖下方。若非地图标注和“星契”对特定规则残留的微弱感应，常人绝难发现此处异常。

林星语示意阿木停下，两人隐匿在一棵巨树后，仔细观察。断崖石壁布满青苔，藤蔓垂落，看起来与周围环境无异。但林星语的星眸中，却能看到石壁某些区域，隐隐流转着极其黯淡、几乎与岩石本身融为一体的、几何状的规则纹路残影。

“就是这里。规则残留非常古老，而且……似乎被某种力量刻意掩盖和封印过。”林星语低声道，“阿木，你在这里警戒，我靠近看看。”

“林姐姐，小心！”阿木点头，体内微弱的三色力量悄然运转，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林星语收敛气息，如同林间的精灵，无声地靠近断崖。她伸出指尖，轻轻拂开一片厚实的藤蔓，露出下面粗糙的岩石。眉心“星契”印记微亮，一缕纯净的星辉之力如同探针，小心翼翼地接触那些几乎不可见的规则纹路。

就在星辉之力触碰到纹路的刹那——

嗡！

石壁上那些黯淡的纹路骤然亮起！不是攻击性的光芒，而是一种柔和的、带着苍凉祭祀意味的暗金色流光！流光沿着纹路迅速蔓延，转眼间在石壁上勾勒出一个直径约三米的、残缺不全的古老圆形图案，图案中心隐约可见日月星辰、山川河流以及一些无法辨识的奇异符号。

与此同时，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意念波动，从那图案中心散发出来，并非语言，而是一段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充满沧桑感的“信息画面”和“情绪回响”：

画面中，无数穿着奇异兽皮、头戴羽冠的远古先民，正聚集在这片断崖前（当时可能是一个开阔的祭坛），举行着庄严的祭祀。他们跪拜的并非具体的神只，而是天空、大地、星辰以及某种……流淌在天地间的、无形的“伟大规则”。祭祀的高潮，一位似首领又似祭司的老者，将一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非金非石的奇异碎片（其规则气息与“火种”、“源初核心”残片都有些许相似，但又不同）高举过头顶，口中吟唱着拗口的祷词。碎片的光芒与祭祀者的意念、与天地规则产生共鸣，化作一道光柱冲天而起，没入云霄，仿佛在进行着某种“沟通”或“献祭”……

画面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一段更加残破、充满了痛苦、迷茫与最后决绝的意念碎片：

“规则……在改变……在‘修剪’……天音渐渺……地脉迟滞……‘他们’来了……”

“最后的祭祀……沟通‘祖源’……寻求启示……”

“启示降临……碎片指引……东方……龙脉汇聚之地……‘门’……”

“但‘门’已非‘门’……被‘网’覆盖……被‘锁’禁锢……”

“需要……钥匙……真正的……归乡之钥……不在外……而在……心象之内……”

“打破心壁……方见真路……然……何其难也……”

“我等力竭……封存此念……以待……后来者……”

意念消散，石壁上的暗金色流光也迅速黯淡下去，最终重新隐没，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星语后退一步，脸色有些苍白。刚才接收的信息虽然短暂，但蕴含的意念和画面冲击力不小。她快速消化着得到的信息。

“林姐姐，你没事吧？”阿木关切地跑过来。

“我没事。”林星语摇摇头，眼中却闪着光，“阿木，这里有重要发现！这处祭坛的远古先民，似乎在‘源初’崩解后、‘编织者’系统（他们口中的‘他们’）逐渐覆盖此界时，举行过最后一次祭祀，试图沟通所谓的‘祖源’（很可能指‘源初’残留意识或更高层次的存在）。”

她将看到的画面和接收到的意念信息，简要告诉了阿木。

“龙脉汇聚之地……‘门’？‘网’覆盖？‘锁’禁锢？”阿木挠着头，“听起来像是某个重要的地方被‘编织者’系统给封锁了？需要‘归乡之钥’才能打开？但钥匙又在‘心象之内’？心象是什么？”

林星语思索着：“‘心象’……可能指的是‘心象之壁’？古前辈和之前一些信息提过，那是‘编织者’系统建立的、隔绝内外、修剪‘变量’的屏障。‘钥匙在心象之内’，难道是说，真正的‘归乡之钥’，被‘编织者’系统封锁在了‘心象之壁’内部的某个地方？或者……钥匙本身，就需要突破‘心象之壁’才能获得或使用？”

这个推断让两人都感到一阵沉重。打破“心象之壁”？那是连古前辈那样的深潜者先辈都觉得“何其难也”的事情！

“那个‘龙脉汇聚之地’呢？在哪里？”阿木追问。

林星语回忆着地图和之前获得的信息：“东方，龙脉汇聚……结合我们从苗岭（西南）一路过来的方位，以及一些古老传说，很可能指的是……华夏的东部沿海地区，或者，更具体一点，长江、黄河等大江大河的入海口区域？那里是水脉（龙脉的一种表现形式）汇聚之地。但具体是哪个‘门’，还需要更多信息。”

她看着恢复平静的石壁：“祭坛的信息只给出了方向，没有具体坐标。而且，最关键的是‘钥匙’的下落。”她顿了顿，“不过，这段信息也印证了古前辈的话，关闭‘归墟’、找到‘归乡之路’，确实需要‘归乡之钥’，而这钥匙，与打破‘心象之壁’密切相关。”

线索似乎更清晰，但前路也显得更加艰难和……渺茫。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去找那个‘龙脉汇聚之地’？”阿木问。

林星语沉吟着，七天时间已经过去三天。就算知道大致方向，在缺乏具体坐标和可能面临“编织者”严密监控的情况下，盲目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顾怀远还在“归墟之眼”中生死未卜，每过去一天，封印就脆弱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