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暗哨与新生(1/2)

梧桐树荫下,李国忠的身影在正午的阳光下显得有些单薄。他拿着报纸,似乎看得很专注,偶尔还会微微点头,像是在品评某篇文章。但顾怀远通过规则感知,能清晰地“听”到那报纸后面,一种极其隐晦、稳定的“有序”波动,正如同无形的雷达,精准地扫描着校门口进出的人流。

重点是扫描,而非锁定。这说明李国忠可能还不知道“顾远”和“林晓”的具体相貌,只是得到了某种线索,前来“筛查”。线索来源?可能是报名点的“标记”触发了“引导者”网络内的某种关联查询,将“顾远”、“林晓”这两个新出现的、具备一定知识水平的青年,与之前消失的、同样具备特殊“潜质”的“陈默”和“林晓”(化名)联系起来。

顾怀远和林星语都没有停顿,甚至没有交换眼神。他们如同其他普通考生一样,脸上带着考后的疲惫或讨论的兴奋,自然地随着人流走出校门,然后拐进旁边一条相对安静的小街,那里有几家价格实惠的小饭馆。

李国忠没有跟来。他的任务似乎只是确认和记录,而非近距离接触。

两人在一家卖面条的小店角落坐下,点了两碗阳春面。等面的间隙,林星语借着倒水的动作,低声说:“他看到我们了。是巧合还是专门来的?”

“专门来的。”顾怀远肯定道,“他的‘扫描’有针对性,只是范围覆盖。我们的新身份已经引起注意了。”

“会不会影响考试?”林星语有些担忧。

“暂时不会。”顾怀远分析,“‘引导者’网络行事有其逻辑和‘合规性’。在高考这种全社会关注的大事期间,他们不会轻易对‘考生’采取公开行动,除非我们有明确的、破坏‘秩序’的行为。他们的风格更倾向于观察、引导,或者在幕后施加影响。李国忠出现在这里,更像是一种‘确认’和‘标记’,为后续可能的接触做准备。”

“考完试之后呢?”

“考完试,我们就不再是‘普通考生’了。无论是考上还是没考上,我们的社会状态都会改变。考上大学,我们会进入一个更受关注但也更自由的环境;没考上,也可能面临‘引导者’更直接的‘招揽’或‘安置’。”顾怀远目光沉静,“所以,我们必须考上,而且要考得足够好。”

面端上来了,热气腾腾。两人不再说话,专心吃饭,补充体力,也借机观察小店内外的情况。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下午的考试,两人依旧沉着应对。考场内,笔尖沙沙;考场外,阳光西斜。当最后一科交卷的铃声响起,走出考场的学子们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表情各异,喧闹声四起。

顾怀远和林星语在约定的教学楼侧门花坛边汇合。

“感觉怎么样?”林星语问。

“正常发挥。”顾怀远道,“你那边?”

“没问题。作文题目比较合胃口。”林星语笑了笑,但笑意未达眼底,她的目光快速扫过周围攒动的人头,“没再看到李国忠。”

“他不会一直待在这里。”顾怀远低声道,“我们先回新住处。这两天尽量减少外出,等分数和录取消息。”

两人随着人流离开三中,没有直接回城东的棚户区,而是先去了趟菜市场,买了些米面蔬菜,像一对刚经历完大事、准备回家做饭的普通兄妹。一路上,顾怀远的感知如同最精密的蛛网,捕捉着周围任何一丝不寻常的规则扰动。

没有发现明显的跟踪。

回到那个简陋但隐蔽的小单间,关上门,拉上窗帘,两人才真正松了口气。连续两天的精神高度集中和潜在威胁下的考试,对心力的消耗不小。

“接下来就是等了。”林星语靠在床头,揉着太阳穴。

“等,也要做准备。”顾怀远坐在桌边,拿出那个铁盒子,再次审视。“李国忠的出现,意味着‘引导者’网络对我们的关注度在提升。我们需要更强的自保和反制能力,也需要更多关于这个网络的信息。”

他看向林星语:“张师傅给的‘土法子’,你研究得怎么样了?”

林星语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薄薄的、用油纸仔细包裹的本子,那是张师傅布包里关于“掩饰规则味儿”的手抄笔记。笔记是用一种很老的、夹杂着方言和行业暗语的笔法写的,内容零散,像是经验总结而非系统教程。

“看了一些。”林星语翻开本子,指着几处,“里面提到几种思路。一种是‘接地气’,就是主动将自身规则波动调整到与所处环境最常见的‘频率’一致,比如在工厂区就模拟机械和秩序的微颤,在居民区就模拟生活气息的杂乱温和。另一种是‘拟态’,模仿周围某个具体‘无害’存在的规则特征,比如一棵树、一块石头,但这对控制力要求极高。还有一种更冒险,叫‘污染伪装’,就是主动沾染一点极其微弱的、无害的规则‘杂质’,比如香火气、市井喧嚣的精神残留,用这些‘杂质’掩盖自身特异的‘味儿’。”

顾怀远接过本子,快速浏览。张师傅的方法虽然粗糙,但确实是从长期实践中总结出来的,更侧重于应用和效果,而非理论。对于他们目前需要“融入”这个星球环境、避开“编织者”通用检测的需求来说,很有参考价值。

“可以尝试结合我们的力量进行优化。”顾怀远思索着,“‘混沌协调’之力本身就有极强的适应和模拟能力。星辰共鸣也可以用来更精妙地感应和融入环境频率。我们可以设计一套动态的、多层叠加的‘伪装协议’,针对不同环境自动调整。”

这是个需要时间和实验的课题,但方向明确了。

“还有这个,”顾怀远再次拿起铁盒子,指尖轻轻拂过那个冰冷的“凹点”,“它的秘密也必须尽快解开。我怀疑,它可能不仅仅是‘深潜者’的联络信物或测试工具,或许还关联着其他东西。”

他尝试回忆那天信标被触发时的细节:是在小屋内,自己刚刚取出它,准备离开的时候。触发条件是什么?是离开了某种屏蔽环境?还是自己当时因为紧张和警惕,无意识散发出的规则波动达到了某个阈值?

“也许,我们需要一个更‘刺激’的环境来测试它。”林星语忽然道,“比如,靠近另一个确认的‘深潜者’节点?或者……某个‘遗落之种’的附近?”

顾怀远眼神一动。这确实是个思路。张师傅提到过其他可能存在“遗落之种”的地点。“我们可以等高考结果出来,身份相对稳固后,选择其中一个地点,在做好万全准备的情况下,进行试探。”

两人又商议了一会儿,制定了接下来几天的计划:深居简出,优化伪装技巧,继续解析铁盒子,同时通过报纸、广播等公开渠道,关注高考放榜和政策动向。

接下来的日子,小单间成了临时的实验室和避难所。顾怀远结合张师傅的“土法子”和自身的“混沌协调”理论,开始构建复杂的动态伪装模型。林星语则利用星辰共鸣,不断微调模型参数,测试在不同模拟环境(如闹市、工厂、田野)下的隐蔽效果。

铁盒子被放在一个由多重规则屏障隔绝的小型结界内,顾怀远偶尔会用极其微弱的、不同性质的力量去“轻触”它,记录反应。大部分时间,它依旧死寂。但有一次,当顾怀远模拟出一种极其接近“遗落之种”那种混乱、痛苦的规则波动去刺激它时,“凹点”内部似乎有极其短暂的能量涟漪闪过,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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