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考场与车间（1/2）

午后阳光斜照，将省城狭窄街道切割成明暗相间的条块。顾怀远和林星语站在距离小屋两条街的巷口阴影里，如同两只察觉到危险的猫，紧绷而警觉。

“是‘质检小组’？还是李国忠？”林星语压低声音，目光扫过不远处几个看似寻常的行人、蹲在路边下棋的老人、以及对面二楼一扇半开的窗户。

“规则‘压痕’的风格偏冷硬，带有‘工厂’制式设备的痕迹，但比昨晚那三人更隐蔽、更持久。”顾怀远闭目感应片刻，低声道，“像是某种长期监控节点被激活了。不一定是针对我们个人，可能是对这个区域，或者对我们这个‘身份’的常规监控升级了。”

“那我们……”

“不能回去。”顾怀远果断道，“至少不能正常回去。里面的东西……”他略一沉吟，“身份资料和敏感记录我做过处理，紧急情况下可以远程‘擦除’。日常物品不值钱。但有些用来分析‘编织者’系统的草稿和那个铁盒子，需要取出来。”

那个神秘的铁盒子，自从张师傅交还后，一直放在小屋。顾怀远尚未完全解析其内部可能存在的机关或信息。

“怎么取？硬闯肯定不行。”林星语皱眉。

顾怀远看向街道对面那栋二层小楼，他们小屋就在那栋楼的二楼。他的目光在楼体结构、相邻建筑、以及几条可能的进出路线上扫过，大脑飞速计算。

“有办法，但需要一点‘障眼法’。”他看向林星语，“需要你配合，制造一点小范围的、合理的‘混乱’，吸引可能存在的监视者的注意力，哪怕只有几十秒。”

林星语眼睛一亮：“什么混乱？”

“比如，一个急着去上夜班的女工，不小心撞翻了路边修车摊的气筒，引发一场不大不小的争执和气筒软管破裂的声响。”顾怀远快速说道，“地点就在我们楼斜对面那个拐角，时间在十分钟后。你能办到吗？要自然，不能动用明显的规则力量。”

林星语迅速评估了一下距离和环境，点点头：“没问题。交给我。”

“好。混乱发生后，我会从隔壁那栋楼的楼顶，用‘短距规则偏折’越过监控最密集的正面区域，从我们小屋的后窗进去。最多三十秒。你制造完混乱后立刻离开现场，到之前我们约定的二号备用联络点等我。”

“小心。”

“你也是。”

简短商议后，两人分开行动。

林星语拉低帽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让它看起来更像一个行色匆匆的普通女工。她深吸一口气，调整步伐和神态，朝着斜对面那个常有修车摊的拐角走去。

顾怀远则转身走进旁边一条更窄的胡同，七拐八绕，来到了他们小屋隔壁那栋楼的背面。这栋楼稍高一些，楼顶是平的，堆着些杂物。他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无人注意，身形微动，如同灵巧的猿猴，借助外墙的凹凸和排水管，悄无声息地攀上了楼顶。

楼顶视野开阔，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家小屋所在的楼房，以及街道上几个他怀疑的监控点位。他伏低身体，如同潜伏的猎豹，默默计算着时间。

十分钟后。

斜对面拐角处，传来“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嗤嗤”的漏气声和一个女人略带惊慌的道歉声：“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急了没看见！这、这气筒……”

“你怎么走路的？！眼睛长哪了？！我这打气筒刚修的！”一个粗哑的男声怒气冲冲地响起。

争执声立刻引来了附近几个闲人的围观，七嘴八舌。林星语扮演的女工声音带着哭腔，连连道歉，解释自己要赶着去接班，愿意赔钱。修车摊主不依不饶，声音很大。小范围的混乱和注意力被成功吸引过去。

就是现在！

顾怀远眼中混沌色光芒一闪，身形陡然变得模糊，仿佛瞬间失去了实体重量。他脚下发力，从楼顶边缘跃出，却不是简单的跳跃，而是在跃出的瞬间，手腕翠绿烙印微光流转，周围一小片空间的规则被极其短暂地“偏折”。

他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违背常理的弧线，如同被风吹斜的纸片，精准而无声地掠过自家小屋楼房正面的监控盲区，落在了小屋所在的二楼后窗窗外狭窄的水泥窗台上。

动作轻盈如猫，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后窗是老式的木框玻璃窗，里面插着插销。顾怀远指尖凝聚一丝极细的“混沌协调”之力，透过窗缝渗入，如同无形的钥匙，轻轻拨动插销。咔哒一声轻响，窗户开了一条缝。

他侧身滑入，反手关窗，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屋内光线昏暗，陈设依旧。但顾怀远的规则感知中，空气中弥漫着极淡的、冰冷的“扫描”残留，仿佛有无形的眼睛刚刚从这里“看”过。他没有停留，径直走向卧室床边，掀起一块松动的地板砖，从下面取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正是那些分析草稿和张师傅还给他的那个铁盒子。

草稿快速扫过，确认没有遗漏重要信息，他指尖微动，一丝混沌火焰掠过，纸张化为灰烬，灰烬也在规则层面被彻底“抹除”。

然后，他拿起那个铁盒子。入手冰凉，表面依旧没有任何标记。但这一次，在高度警惕的状态下，顾怀远敏锐地察觉到，盒子底部某个极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个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规则“凹点”，像是一个微型的接收或反馈接口。

他来不及细究，将铁盒子塞进怀里。又快速环顾一周，确认没有其他必须带走的物品，准备撤离。

就在这时，他怀里的铁盒子，那个微小的规则“凹点”，突然极其轻微地 震动 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明确指向性的信息流，如同被触发的信标，从那个“凹点”中散发出来！

不是向外发送，而是……在“呼唤”某种同源的信号？！

顾怀远心中警铃大作！这东西果然有古怪！张师傅是不知道，还是故意没提醒？

他毫不犹豫，立刻用“混沌协调”之力将铁盒子重重包裹、隔离，强行掐断了那微弱的信息流。但很可能已经晚了！这短暂的信号释放，可能已经惊动了附近的监控节点，甚至可能直接引来了什么！

必须立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