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死别（2/2）

卫子夫一把抓住东方朔的衣袖，那双向来温婉的眼眸里，此刻已是一片血红的决绝。

“动用我们所有的力量！哪怕把长安城翻过来！”

“那个人，绝不能死！”

“他是子文用命换回来的希望，也是去病……沉冤得雪的唯一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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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府。

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铁块。

公孙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大将军，你倒是说句话啊！张骞死了，秘宅又被围，皇后那边快撑不住了！栾大那厮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卫青端坐于主位，面前铺着一幅巨大的舆图。

他没有看焦躁的众人，目光始终落在西北边境的羌人防线上，神情平静得可怕。

“慌什么。”

他终于开口，声音沉稳如山。

卫青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在舆图上一个叫“抱罕”的地方，轻轻一点。

“陛下擢升李息去平羌，我早言羌人必会劫粮于此，他不信。”

“算算时日，现在，十万大军的粮道，应该已经被三万羌人断了。”

公孙贺一愣：“啊？那……那抱罕城……”

“丢不了。”

卫青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陛下不是怕我军权过重吗？”

“不是觉得他那些‘仙师将军’，比我们这些只会拼杀的‘莽夫’更能打吗？”

他转身，从令筒中抽出一支玄铁令箭，扔到公孙贺怀里。

“子叔。”

“末将在！”

“持我将令，去城外羽林军大营。告诉他们，演武的时间到了。”

卫青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千钧。

“再传令给所有赋闲在家的旧部，就说我大将军府的酒，已经温好了。”

他重新望向那幅舆图，眼神幽深，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血雨腥风。

“高楼将倾，我们不必去扶。”

“去接住那些掉下来的梁柱，就够了。”

公孙贺握着冰冷的令箭，瞬间明白了什么，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大将军，要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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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风雪更甚。

长安城，激战中的秘宅后巷。

一个身影裹着厚厚的斗篷，在风雪中如鬼魅般穿行，身后数名手持利刃的“神卫”紧追不舍。

“站住！”

斗篷人没有理会，猛地叩响了一处偏僻民居的门环。

“咚咚咚，咚咚。”

三长两短。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斗篷人闪身而入，门瞬间关死。

追来的神卫一头撞在门上，只听里面传来一声骨头碎裂的闷响，再无声息。

屋内，斗篷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正是卫子夫的“影子”。

他对面，是一个浑身浴血的老兵，博望侯府的亲兵校尉。

老兵胸口插着一截断箭，他看也不看，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包裹，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塞进“影子”手里。

“这是……侯爷的遗物。”

老兵的声音带着血腥气的哽咽。

“侯爷临去前交代……若他不幸……务必亲手交予娘娘。”

包裹打开，里面是一块造型奇古的青铜盘，上面刻满了看不懂的神秘符号，中心处镶嵌着数个可以转动的齿轮。

“侯爷说……栾大求的不是长生……”

老兵的眼神开始涣散，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抓着影子的手臂。

“他求的是西王母的……昆仑秘藏……这星盘……就是地图……”

“钥匙……在星辰里……也在……故人……手……中……”

话音未落，老兵的手无力地垂下，气绝身亡。

影子拿起那块冰冷的星盘，入手极沉。

他能感觉到，这绝非凡物。

门外，传来更多、更急的脚步声和疯狂的砸门声。

一场针对栾大的猎杀，因张骞的死而陷入绝境。

却又因这块用生命换来的星盘，重新燃起了一线诡谲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