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心狱破妄，赤胆昭然（1/2）

白色空间里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针，一字一句扎进林渊心底。他眼前猛地闪过十年前的画面：漫天火光中，爹娘倒在青铜面具人的剑下，鲜血染红了院中的青石板，他躲在柴房的草堆里，牙齿咬得嘴唇出血，却连哭都不敢出声。

“你看，你还是那个没用的孩子。”声音再次响起，白色空间里浮现出无数面镜子，镜子里映照出不同的画面——石坚道长倒在陨冰谷的冰塔前，胸口插着黑色的剑；苏清被困在藤蔓中，脸色苍白，藤蔓法杖掉落在地；江澈捂着流血的胸口，分水哨从腰间滑落，眼神里满是绝望；玄阳观的弟子们被守源者追杀，白色的道袍上溅满鲜血，惨叫声此起彼伏。

“够了！”林渊猛地挥枪，金蓝色的混沌之力横扫而出，镜子瞬间碎裂，可碎片落地后又重新凝聚，画面变得更加清晰。他只觉得心口发闷，内力运转越来越乱，混沌五行枪上的光芒几乎要熄灭。

“这就是你的恐惧。”声音带着嘲弄，“你害怕失去，害怕自己的努力白费，害怕最终还是保护不了任何人。你以为通过了幻心阵，就能克服这些？不，那只是阵法造的幻象，而这里的一切，都是你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林渊踉跄着后退，掌心的混沌密钥灼热发烫，像是在提醒他什么。他想起石坚道长临终前的眼神，想起苏清笑着说“林渊，我们一起找守源者算账”，想起江澈拍着他的肩膀说“有你在，我们肯定能赢”，想起青玄坚定地说“我要守护玄阳观，守护这片大陆”。

“不对……”林渊咬紧牙关，混沌之力在体内重新凝聚，“我不是害怕失去，我是因为害怕失去，才更要变强！我爹娘的死，让我知道了弱小的代价；石坚道长的牺牲，让我明白了传承的重量。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强，而是为了不让更多人经历我经历过的痛苦！”

他握紧混沌五行枪，枪身的五系纹路重新亮起，金、木、水、火、土五种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柱。“你说我是运气好？没错，我遇到了石坚道长，拿到了五行秘钥，可这些不是我逃避的理由！运气是上天给的，可守护的决心，是我自己的！”

林渊纵身跃起，朝着白色空间的中心挥枪刺去：“我承认我有恐惧，我承认我害怕失去身边的人，但我不会被恐惧困住！因为我知道，只要我还站着，只要我还握着这把枪，我就能继续守护他们！”

“轰——”

金蓝色的光芒击中空间中心，白色空间瞬间震荡，镜子纷纷碎裂，再也无法凝聚。那个嘲讽的声音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林渊喘着气，看着眼前的白色空间开始扭曲，最终化作一道光，将他包裹其中。

再次睁开眼时，林渊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漆黑的通道里，通道两旁的墙壁上，镶嵌着一颗颗发光的珠子，照亮了前方的路。他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听到旁边的岔路口传来青玄的声音。

“我没有错！”青玄的声音带着愤怒和委屈，“我离开玄阳观，不是为了背叛，是为了找到守护观里的方法！师叔被守源者利用，我不能看着他一错再错，不能看着玄阳观毁在守源者手里！”

林渊快步走过去，只见青玄站在岔路口的空地上，面前站着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身影，只是那个身影的眼神里满是迷茫和自责。

“你错了。”影子青玄说道，“你师父临终前让你守护玄阳观，你却跟着林渊到处冒险，把观里的弟子抛在脑后。你看，玄阳观现在岌岌可危，都是因为你不在！你要是留在观里，说不定就能阻止师叔打开禁地，说不定石坚道长就不会死！”

“不是这样的！”青玄握紧短剑，脸色涨红，“我留在观里，根本阻止不了师叔！守源者的势力那么强，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够！只有找到林渊大哥，找到五行秘钥，才能真正打败守源者，才能真正守护玄阳观！”

“你只是在为自己的逃避找借口。”影子青玄冷笑，“你害怕面对师叔，害怕面对观里的弟子，所以你才跟着林渊走。你以为这样就能不用承担责任？你错了，你永远都是个胆小鬼，永远都守不住师父的嘱托！”

青玄的身体猛地一颤，短剑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想起离开玄阳观时，弟子们担忧的眼神；想起师父临终前，紧紧抓着他的手，说“青玄，好好守护玄阳观”；想起玄阳道长被守源者操控时，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我……我不是胆小鬼……”青玄的声音带着哽咽，眼泪从眼角滑落，“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青玄！”林渊快步上前，捡起地上的短剑，递到他面前，“看着我！你不是胆小鬼，你从来都不是！”

青玄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林渊。

“你敢跟着我闯幻心阵，敢在毒瘴林里对抗噬心蛊，敢在玄阳道长的幻象面前坚持本心，这不是胆小鬼能做到的！”林渊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你离开玄阳观，不是逃避，是为了寻找更好的方法守护它。你师父的嘱托，你一直记在心里，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辜负他的期望！”

青玄接过短剑，手指微微颤抖。他想起在幻心阵里，林渊帮他打散虚无之气；想起在毒瘴林里，林渊用混沌之力帮他平复内力；想起从玄阳观出来后，林渊一直带着他，教他如何运用内力，如何面对危险。

“林渊大哥……”青玄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眼神中的迷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你说得对，我不是胆小鬼！我离开玄阳观，是为了找到打败守源者的方法，是为了让观里的弟子们能好好活下去，是为了不辜负师父的嘱托！”

他握紧短剑，转身看向影子青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你是我心底的犹豫，但不是真正的我。真正的我，不会被自责困住，不会被迷茫打败！我会跟着林渊大哥，找到守源者的残余势力，打败他们，然后回到玄阳观，守护好那里的一切！”

话音落下，影子青玄的身体开始透明，最终化作一道光，消失在空气中。岔路口的墙壁上，镶嵌的珠子光芒更亮，照亮了通往通道深处的路。

“林渊大哥，谢谢你。”青玄擦干脸上的泪水，露出了笑容。

“我们是伙伴，不是吗？”林渊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们一起走出心狱。”

两人并肩往前走，通道越来越宽，前方的光芒也越来越亮。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终于看到了通道的尽头——那是一扇金色的大门，门上刻着“破妄”两个大字。

林渊伸出手，推开金色大门。门外的光线刺眼，他和青玄下意识地闭上眼，等适应了光线后，才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圆形的广场上。广场的中央，有一座高高的石台，石台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老人，老人的头发和胡须都是白色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却像星辰一样明亮。

“你们来了。”老人睁开眼，声音温和而有力，“我是幽冥谷的前任谷主，也是心狱的守护者。”

林渊和青玄对视一眼，同时拱手行礼：“见过前辈。”

“不必多礼。”老人摆了摆手，“心狱考验的，不是你们的实力，也不是你们的定力，而是你们面对自己内心的勇气。林渊，你克服了对失去的恐惧，明白了守护的真正意义；青玄，你战胜了内心的犹豫，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你们都通过了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