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幽冥泉底，镜碎门开（1/2）

龙渊剑破开浓稠的黑气，林渊俯冲而下，耳畔尽是岩石崩裂的轰鸣。断魂崖底的土地已彻底化作焦黑，无数道深不见底的裂缝中，漆黑如墨的泉水正汩汩涌出，正是玄水道长所说的幽冥泉。

泉水表面漂浮着一层暗红色的泡沫，泡沫破裂时散发出的死气，竟让龙渊剑的护罩都泛起了涟漪。林渊运转混沌真气护住周身，目光扫过泉眼四周——幽冥泉中央立着一块丈高的黑石，石上刻满了与九幽冥煞阵相似的符文，而黑石顶端，正悬浮着半面青铜古镜。

“另一半轮回镜！”林渊心中一动。那古镜的纹路与紫瑶所给碎片完全吻合，只是镜面布满裂纹，显然曾遭受过重创。

就在他靠近黑石时，泉水中突然伸出数道漆黑的锁链，锁链上布满倒刺，带着呼啸的风声缠来。林渊挥剑斩断锁链，断裂处却涌出更多黑气，在半空凝聚成一个手持镰刀的鬼影。

“幽冥域的‘勾魂使者’？”林渊眼神一凝。这鬼影气息竟堪比化神境后期，比寻常黑袍人强悍数倍，显然是守护幽冥泉的守卫。

鬼影无声嘶吼，镰刀带着割裂神魂的锐啸劈来。林渊不闪不避，龙渊剑上紫金剑气暴涨，“无相剑诀”第六式“破妄”直斩而去。剑气与镰刀碰撞的瞬间，鬼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竟如冰雪消融般溃散。

“看来没了阵法加持，你们也不过如此。”林渊冷哼一声，正欲上前取下轮回镜，却见幽冥泉突然翻涌起来，一道紫黑色的身影从泉底缓缓升起。

来人身披绣着白骨花纹的黑袍，面容隐藏在兜帽阴影中，手中握着一根镶嵌着骷髅头的法杖。他周身萦绕的幽冥死气，比骨奴精纯百倍，甚至让林渊感觉到龙渊剑传来阵阵嗡鸣——那是剑意对极致邪恶的本能排斥。

“林渊。”黑袍人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你比我预想的来得更早。”

“你就是幽冥子？”林渊握紧长剑，体内混沌真气高速运转。此人的气息深不可测，至少是法身境巅峰，甚至可能已触及更高的境界。

黑袍人缓缓抬起头，兜帽滑落，露出一张苍白俊美的面容。只是他的左眼漆黑如墨，右眼却闪烁着妖异的红光，两种极端的色泽在同一双眼睛里交织，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世人皆唤我幽冥子，却不知我真名‘墨渊’。”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起来，你我或许还能算同宗。”

“同宗？”林渊皱眉。

“流云宗开派祖师，曾与我一同在轮回秘境修行。”墨渊轻抚手中法杖，“可惜他后来背叛盟约，与玄水道长的先祖联手，将我师尊蚀骨魔主封印，还抢走了能操控轮回之力的轮回镜。”

林渊心中巨震：“你说的是真的？”

“信与不信，又有何妨？”墨渊眼中红光暴涨，“今日，我便要用你的血，祭奠师尊的在天之灵！用这轮回镜，开启秘境之门！”

他猛地将法杖插入幽冥泉，泉水中顿时掀起滔天巨浪，无数鬼影从浪涛中冲出，朝着林渊扑来。这些鬼影个个气息强悍，竟有近百道达到了台神境，其中几道甚至逼近法身境！

“雕虫小技！”林渊怒喝一声，龙渊剑脱手飞出，紫金剑气化作一张巨网，瞬间将前排鬼影绞碎。但更多的鬼影源源不断地涌出，很快便将他团团围住。

“林渊，你以为凭你一人，能挡住幽冥域的万千冤魂吗？”墨渊的声音带着嘲弄，“当年剑主能封印师尊，不过是仗着轮回镜之利。如今镜碎三分，你又凭什么与我抗衡？”

林渊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左手悄然握住紫瑶所给的轮回镜碎片。碎片入手温润，竟能隐隐抵消周围的死气。他忽然想起紫瑶的话——集齐三片碎片，或能找到关闭九幽之门的方法。

“墨渊，你可知轮回镜为何会碎？”林渊朗声问道，同时暗中运转凌霄九式的剑意，纯白光芒在掌心悄然凝聚。

墨渊脸色微变：“自然是被剑主强行拆分，以防后人滥用轮回之力。”

“错了。”林渊眼中精光一闪，“是你师尊蚀骨魔主自己打碎的！”

话音未落，他突然将轮回镜碎片掷向黑石顶端的半面古镜。碎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与古镜接触的瞬间，竟迸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光中，无数画面如流水般闪过——

画面里，一个身披战甲的魔主正与剑主激战，魔主手中的轮回镜突然炸裂，碎片穿透时空，散落到三界各处。而魔主望着镜碎的方向，眼中没有愤怒，只有一丝解脱……

“不可能！”墨渊失声惊呼，脸上第一次露出失态之色，“师尊怎么会自己打碎轮回镜？”

“因为他发现，轮回秘境的封印并非枷锁，而是保护。”林渊的声音透过金光传遍泉底，“秘境深处镇压的不是蚀骨魔主，而是能吞噬一切的‘虚无之影’！当年魔主与虚无之影大战，不得已才请剑主设下封印，自己则以身殉道，化作封印的一部分！”

金光散去，轮回镜碎片已与古镜融合，镜面虽仍有裂纹，却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幽冥泉的浪涛渐渐平息，那些扑来的鬼影也如潮水般退去，眼中的凶戾竟化作了迷茫。

墨渊呆立在原地，手中的法杖“哐当”落地。他望着融合的轮回镜，又看向林渊，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御剑长老传承的凌霄九式中，藏着剑主留下的记忆。”林渊握紧龙渊剑，“你一直被幽冥域的谎言蒙蔽了。蚀骨魔主不是被封印的囚徒，而是守护苍生的英雄。”

“英雄？”墨渊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悲凉，“那我这些年的苦修，那些为开启秘境牺牲的幽冥域弟子，都成了笑话？”

他猛地抬头，左眼的漆黑与右眼的红光交织成漩涡：“不！我不信！师尊一定是被剑主胁迫的！林渊，你毁我道心，今日定要你血债血偿！”

墨渊周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黑气，黑气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符文，竟在他身后凝聚成一尊高达十丈的魔影。魔影手持巨斧，面容与墨渊一般无二，只是双目空洞，散发着毁灭一切的气息。

“这是……幽冥域禁术‘魔影附身’！”林渊脸色剧变。此术需以自身神魂为代价，暂时获得堪比仙人的力量，但事后必然魂飞魄散。

“为了师尊，我不在乎！”墨渊嘶吼着，操控魔影巨斧朝着林渊劈来。斧刃未到，林渊脚下的地面已寸寸龟裂，幽冥泉的泉水竟被斧风逼得倒流回去。

林渊深吸一口气，将混沌真气、星辰令牌之力与凌霄剑意彻底融合。龙渊剑上，紫金、纯白与金光交织成三色剑气，剑身上的青痕亮起，仿佛御剑长老的意志与他同在。

“墨渊，执迷不悟，休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