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是谁杀死了卫槐绛12(2/2)

“哼,他们要是现在就往中定司跑,倒是把我们都当成傻子了。”卫槐绛问,“南定区管辖范围内还剩下多少居民?”

洛绮查看着手里的资料回答:“三千……不到。但是经过调查,这些人都是自愿留下来的,十分可靠!”

卫槐绛在洛绮的终端处输入一个坐标,说:“我已经和北定君取得联系,将剩余的居民通过缩地阵法全部转移到他所管辖的区域。你联合一下皿潮生和断常,迅速把此事办妥,要快。”

洛绮一惊:“您这是,要放弃南定司吗?”

“我没有要放弃南定司。”卫槐绛说,“只是眼下南定司十分危险,不再适宜平常百姓居住。让他们离开,是为了他们着想。”

“您这样强大,只要有您在一天,南定司绝对不会出事的!”洛绮说。

“有人控制了无渡河水里另外一个世界,利用他们的百姓制造出一种能够传染的怪物‘傀’。南定司是阻止它们入侵的第一战线,绝对不能让我们的百姓被感染,你能明白吗?”卫槐绛看着她的眼睛说。

“所以呢?您的下一步不会是为了我们着想,解散南定司,自己一个人扛下来吧?”

洛绮的质问完全正确,卫槐绛的确是这样打算的。整个南定司除了她和皿潮生,所有安定使都有被感染同化的可能,她不能冒这个险。

卫槐绛的沉默是无声的回答,冷冷刺痛洛绮的心口。她再也忍受不了大叫着跑开:“皿潮生还说您变了,我看一点没变!一样固执!是傻瓜!”

皿潮生鬼魅一样从一旁的大树后走出,替自己辩驳:“她诽谤,我可没说过。”

明知道对方是故意耍嘴皮子,卫槐绛还是笑了:“谢谢你。”

那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皿潮生第一次见到她自然流露出的笑意。这样温柔轻快的笑容,他后来竟再也没见过。

卫槐绛的担心并非多余,没等她来得及遣散所有安定使,尖叫伴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一同在南定司响起。

皿潮生带队赶到事发地时,房间内的惨状映入眼帘。

满屋的血腥味冲天,被分裂的四肢散落在房间各地,都在昭告众人此间曾经发生过的惨案。而本次受害者的头颅却被稳稳放在桌面,正对着大门,那颗头颅正属于巡视科科长——断常。

安定使被杀不是小事,他们第一时间将此事报告给了南定君。

卫槐绛刚踏入房间,就闻到了十分刺鼻的血腥气味。但在这股浓烈的血腥气后,却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槐木清香。

皿潮生已经完成了现场的初次勘探,跟在卫槐绛面前上报现场的情况:

“根据尸身情况来看,断常死于昨夜凌晨三、四点的时间,但那个时期南定司内并未出现过任何灵力波动。从尸身分裂的伤口分析,恐怕是被凶手以纯力气直接撕裂,造成大出血。断常的心脏有过剧烈收缩,瞳孔缩放也极其不自然,死前应当是受到了强烈的惊讶。”

卫槐绛端详着桌面直挺挺摆放的头颅,问:“身为巡视科科长,身经百战,有这么容易被击杀?”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是要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行事。只是眼下断常魂魄早已离体,您可不能再强行使用提魂术法了,那对您身子损伤很大,可不能天天把大招当平a用啊!”皿潮生现在是生怕卫槐绛一言不合又开大招,她那短暂容纳其活动的躯体快要到极限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他明确感觉到今日的卫槐绛正在强压自己的情绪,尽可能让自己恢复到之前的模样。可他还是透过那捧起头颅的手,看见了她颤抖愤怒的内心。

卫槐绛眨眨眼,看着皿潮生默不说话。

皿潮生还从来没有被她这样长时间地盯过,一时间有点不好意思:“怎,怎么了吗?”

“没有……”卫槐绛莞尔一笑,“以前我怎么没觉得,你的话还挺密的……”

趁皿潮生被撩得满脸通红反应不过来,卫槐绛继续在房间内转悠。

她叹气:“可惜用不了提魂,安定使的房间内又没有监控。眼下房间内的所有痕迹都被血迹掩盖,什么都查不出来。”

“可以查出来的!”洛绮急促的声音在外响起。

门外守卫的安定使将其一把拦住:“搜寻科科长,大人吩咐过,您最好……不要进去。”

洛绮不解,满脸疑问:“为……为什么?怀疑我?”

“当然不是!”那名安定使一脸不安,“大人也是为您考虑,毕竟这次逝去的是……”

南定司里谁人不知,搜寻科科长洛绮与巡视科科长断常是从小在初月科合作的搭档,两人势均力敌,是对手更是好友。

“没事的,我没关系的!让我进去,我有重要的线索要向大人禀报!”洛绮咬咬牙,大喊。她深知南定司的规矩,不指望守门的安定使徇私放自己进去。但只要她声音大,里面的人就一定能听到。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皿潮生便走出拉上封锁条的房门,朝洛绮招了招手。

虽然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骇人的场景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会忍不住一惊,随之而来更多的是愤怒。

“你说有重要的线索,是什么?”卫槐绛站在头颅前方,挡住桌面之上,那双早已浑浊的双眼。

洛绮定了定心,说:“巡视科与搜寻科因为长期外部工作的原因,制服与寻常安定使不同。在执行任务时,我们身上的记录仪是长期保持开启的状态。”

“可昨夜事发之时已是深夜,并不是执行任务的时间。”皿潮生问。

“他不会关的!这是他独有的习惯。”洛绮说,“就连日常盥洗换衣,他的记录仪也只是会挂在室外,从来不关!”

皿潮生与卫槐绛对视一眼,果然在残躯身上找到了那枚装有记录仪的身份令牌。他擦拭着令牌上干涸的血迹,问:“断常从来不关记录仪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洛绮摇摇头,拍着自己的胸脯:“只有我知道。”

皿潮生听了只是点点头,加快了手上擦拭血迹的动作。随着灵力的注入,记录仪中所记录下的画面被投放在的半空。

画面之中,断常的衣摆投下一片阴影,看得并不全面。只听见他循着门口敲门声走去,恭敬地朝着门外的人说道:“这个点,您怎么来了?”

“可是有什么紧急任务要布置?”

下一秒,猩红的血液如泼墨般溅满整个记录仪,粘稠的血浆顺着记录仪的表面缓缓滑落,终于露出了凶手的模样。

能让断常如此恭敬,且毫不设防,偌大的南定司找不出第二人。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安定使的通讯终端一同亮起刺目的红光。这段录像竟然被同时播放给了所有安定使,而那段记录仪中所记录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凶手满身鲜血地站在早已溅满血迹的房间,将那颗粗暴折断的头颅轻轻摆放到桌面,露出一个诡谲的笑意。

而那人不是别人,脸颊上两处醒目的红点,正是他们的南定君——卫槐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