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何珝1（2/2）

可如今，她才哑然发现。面前的这个人心思所藏之深，让人看不透，摸不准。这样的人，在如今这个复杂的情势之下，如何能信任？

何珝沉默了半晌，所有人都在等她的回答，遗迹内顿时安静地可怕。她微微叹气，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面带微笑地看着那最后的画作：“大概……一直都没有忘记过吧……”

莫义天猛地打了一个冷颤：“所以你一直都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卫槐绛曾经使用过的木偶？你到底是……”剩下的两个字迟迟未说出口，他也知道那的确是有些不尊重人了。

“我到底是什么东西是吗？可惜我也不知道呢！”何珝帮他说了出来，“也许真就像你们想的那样，应该是木偶化灵，产生了自我意识吧？”

云此时点点头，似乎是对她的反应非常满意：“既然如此，我们这群人之间也不要再互相藏着掖着什么了。历史长河之书的回忆，每个人都已经看过了，过去的那些事，应该也不用我再复述。何珝，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何珝轻轻一笑，在周游搀扶下站了起来：“我想要做的，已经都做到了。”

说罢她将手里的笔记本放回李含商的手上，说：“从始至终，我都只是想像一个人一样，真正活一回，而不是永远成为谁的附庸，谁的躯体。”

“你既然从头到尾都保留着卫槐绛附身时的记忆，那么你一早便知道我曾经是皿潮生的一部分了？”朝乐看向她，问，“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皿潮生一定会为了复活卫槐绛，设计改造你这一副最完美的躯体，以供复活祭祀使用？”

经由他这番提醒，李含商一惊，明白了一切：“所以在亡灵医院里，你才那么坦然地跳下楼，拿把匕首就敢往boss冲！合着你什么都知道，明白他们一定不敢让你死，所以才故意那样做的？我权当你是个愣头青不怕死误打误撞才成功了呢！”

何珝摆摆手，一副故作惋惜的神情：“我要是不那么做，这副脱离了卫槐绛灵力滋养的木头身子，如何继续活着啊？”

周游恍然：“可是在那之前，你的身躯也不是木头啊……”有血有肉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木偶。

“傻小子，木偶是会腐烂的。”云此时说，“尽管不知道什么原因催生出自我意识，想要拥有真正的血肉也并非容易之事。你这丫头当真是狡猾得紧，心眼子和卫槐绛一样多！竟然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骗我们所有人给你打工！”

何珝眯眼一笑：“承让承让。”

“我这副身子看着像有血肉，腐烂之前短时间也确实能像正常人一般生存。潮生在亡灵病院设下的藤蔓巨树虽然能够帮助我疏通堵塞的经脉，但想要真正成人，还缺少一个十分重要的物件。”她故作神秘，停顿下来。

李含商回想起祭祀的场景，彻底听懂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接了话：“心脏……”

“没错，心脏。”何珝捂着自己的心口，感受那有规律的跃动，“皿潮生和沈弢两人各怀鬼胎地联手，不过都是想借用我这副身子来复活他们心爱之人。可惜，一个连灵魂都消散于天地不愿回，另一个灵魂被困地荒不能回。只是我也没有想到，圣妖族的血液当真有奇效，真的让我这副身子长出了一颗属于我自己的心脏。”

“只是没有卫槐绛灵力的滋养，你这副身子看似与常人无异，却还是难逃逐渐腐烂的命运。所以你需要获得她留下的力量，是这样吗？”云此时问。

何珝毫不掩饰：“是的。我必须要继承她的灵力，长出真正的血肉。”

“很好。”云此时并没有被欺骗后的愤恨，反而十分欣喜，“这样一来，我们的目的基本一致，还能继续合作，不错。”

何珝皮笑肉不笑：“能和罗刹血拥有者合作，我求之不得。”

两个老奸巨猾的人达成了共识，一起笑眯眯地看着众人，如魔鬼低语般问：“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