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是谁杀死了卫槐绛8（2/2）
“那个人这次的目标是那名少年，以及南定司所有人的性命。”
卫槐绛对这个答案仿佛早已料到：“这个我知道。”
“您不知道！”啼凄的声音突然拔高，“那名少年的血液很可能可以打开地荒与神阙的结界！一旦得逞，地荒的幽冥之水便会通过结界，到时候不仅是南定司，神阙的所有人都会成为他献祭的一部分！”
卫槐绛的眉皱得更紧了。她听钟云师傅讲过，这个世界除了神阙之外还存在两个不同的地域。但作为安定使，她们只需要保护好神阙即可，其它的不用操心。只是眼下，另外两个地域被一个境外之人提起，总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脑海里一些莫名的画面在一瞬间和眼前荒芜的城市重叠，好像她也曾经历过家园同样被毁灭后的场景。可她为什么会不记得？
她很快得出了答案——她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
“那么，你希望我做些什么呢？”卫槐绛将自己的猜忌藏进心里，那个答案还有待验证。
啼凄“扑通”一声跪下：“我请求您，让我最后死去的时候，能够干干净净，不再背负着这骇人的污浊诅咒。我想让族人们，都能摆脱掉死后仍被人奴役的命运！”
原以为啼凄如此低声下气，卫槐绛一定会答应，可她却沉默了一会，问：“我不明白，死都死了，你还在意这些做什么？”
“您这是，不愿意帮忙了？”啼凄不明白，他费尽心思只求一死，为什么南定君不愿意成全他。他还没等来卫槐绛的回答，幻境内的身体便猛地吐出一口污血，消失了。
周遭的记忆幻境也因主体的消散逐渐回归，重新变回了南定司外的不知名森林小道。
只见啼凄原本便血淋淋的身体上多了一根冒着黑烟的箭矢，整个人也在箭矢毒素的作用下迅速膨胀。他再也强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半跪在地，俊美的脸庞也因膨胀凸起的肿块异常难看。
“大人……快走！”啼凄明白自己再也控制不了体内的诅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卫槐绛提出了警告。
下一秒，他的身躯便在诅咒的作用下炸裂开来，带有腐蚀性毒物的残肢炸得四分五裂。周围所沾染到血液的植物都在一瞬间枯萎，连土地都在血液的侵染散下发着诡异的黑。
卫槐绛一早便有准备，啼凄身体炸开的一瞬间，她的结界早已张开。那带有传染性的血肉被结界困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且由于结界内的净化能力并没有扩散。降魂铃内的骷髅听从她内心的指令而动，将结界内到处逃窜、十分不安分的诅咒一口一口吃了个精光。
然而在诅咒被清扫干净的情况下，啼凄的身躯已然只剩下一副由于长期被毒物侵染所留下病态般的灰绿色。指骨关节处都布满蜂窝状的蚀孔，仿佛轻轻一捏便能簌簌化为粉末。
下意识般，卫槐绛抬手给骨架施展了净化的术法。当骨架恢复正常骨骼的颜色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不是不理解啼凄为什么会追求死后身躯要干净吗？为什么自己要帮他？
好像在自己刚刚担任南定司一职时也有人这么求过自己。那个人所求何事她早已忘记，但如今想来，那张脸甚是熟悉。
卫槐绛在脑子里把南定司的所有安定使和居民一一比对，终于在一张脸面前停了下来。没错了，五年前那个突然出现在南定司又突然消失的男人，正是云此时！
趁着卫槐绛思考之际，无数冒着黑烟的箭矢朝她席卷而来。这点小伎俩她本能轻松避开，可脚下突然出现的诡异阵法将她的身躯完全定住动弹不得。面对疾驰而来的箭雨，她只能再次张开结界，把那不怀好意的黑箭都挡在结界之外。
但脚下的阵法符文亮起，腾升而起的黑烟化作一只又一只鬼手，慢慢缠绕上她的身躯，硬生生控住了她的力量。没了法力的支撑，结界也应声消散，在无数迎面射击而来的箭雨袭击下，她被迫用自己的身体承受住这凌迟般的攻击。
箭雨的攻击停止，卫槐绛身上早已没有完好的皮肤。这些箭矢毫不留情地贯穿了她这副身子，留下一个又一个穿透的洞来。这些伤痕在她自身的力量下缓缓自愈，那骇人的洞口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出新的血肉。
“哈哈哈！不愧是回生槐木所做的身体，当真是神迹！”天空中盘旋的乌鸦化作了人型，黑衣男子拎着早已昏迷的云此时高傲地看着卫槐绛，仿佛一切早在他的计算之中。
卫槐绛也不恼，只是仔细端详着脚下的阵法给出结论：“九厄困魂……”
“没错！”黑衣男子将手里的人往一旁随意一甩，手握弯刀靠近了卫槐绛，得意笑道，“还真是多亏了你们南定司的‘好居民’啊！三两句蛊惑就让他倒戈，为我们收集齐了这阵法的道具。九具极度恐慌躯体提炼出的灵魂所炼制的阵法，就算是你卫槐绛，也别想轻易破解！”
他身后的乌鸦重新汇聚，竟协力将昏迷的云此时叼起缓缓朝中定司的方向飞去。
卫槐绛看着黑衣男子的笑脸，问：“残杀九条人命，就为了这个吗？”
黑衣男子冷哼一声：“南定君大人虽然看不起这小小的阵法，但它似乎非常有用呢！大人说过，如果不能控制住你，就不能顺利带回小白鼠。你看，这不是就很顺利把你给囚禁住了嘛！”
“这样说来，你此时应该尽快带上小白鼠头也不回地狂奔回你主子身边。”卫槐绛说，“可你没有那么做，是打算趁本君不能动弹，彻底杀掉本君吗？”
“哟哟哟！‘本君’？”
黑衣男子的弯刀抵上了卫槐绛的脖子，他眼里带着愤恨恶狠狠说道：“如果不是钟云那女人把令牌给了你，南定君这个位置，本来是大人为我准备的！是你抢了我的位置！”
“我要杀了你，把属于我的位置夺回来！”男子此时被愤怒冲昏头脑，完全不顾自家大人的吩咐，拿着那柄附着了毒素的弯刀，便准备下手。
“找死。”卫槐绛冷冷瞥了一眼，身体内迸发的灵力将男子一下子震飞数米之远。
黑衣男子摔懵了，连嘴角流出的血迹都来不及擦拭，不敢置信地吼道：“不可能！你怎么还可以使用灵力？！九厄困魂，明明连你的灵魂也能彻底困住！你不可能使用灵力！”
卫槐绛没有回答面前这已接近疯癫的男人，身上的符文闪着鲜红色的光芒，开始浮现于身体之上。
霎时间，一根带着尖刺的木桩直接钉进黑衣男子的脖子，将其直接钉在一旁的树干之上。鲜血由于尖刺木桩深深贯穿脖颈，并没有喷涌而出，反而顺着伤口缓缓流淌，在男子脚下形成一片血泊。
黑衣男子涨红了脸，努力想要拔出脖子上的木桩。可那木桩像是受人控制一般，再次狠狠扎进，彻底斩断了男子的颈椎。颈部总动脉和颈椎同时被刺断，纵使是再诡异的人也不可能能存活。黑衣男子不甘地看着自己面前落下的白色人影，最终还是耗尽灵力咽下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