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1/2）

中场休息的十五分钟，对于威斯特法伦球场内兴高采烈的多特蒙德球迷而言，是如此的短暂。而对于客队更衣室里的阿森纳球员来说，却又是那般的漫长与煎熬。

更衣室内的气氛凝重如冰，几乎能听到球员们沉重的心跳声。

主教练阿尔塞纳·温格走了进来。他没有像所有人预想的那样暴跳如雷，也没有进行任何战术上的苛责。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但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眸里，却燃烧着一种近乎殉道者的、决绝的光芒。

“先生们，抬起头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我们上半场踢得不好吗？不，我们踢得很好。我们只是输给了一个……一个不属于这个星球的怪物。”

他缓缓地走到战术板前，拿起板擦，将上面所有代表着防守任务、回追路线的箭头，全部、一个不剩地擦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了那些义无反顾地、指向对方球门的进攻箭头。

这个动作，让所有球员都惊呆了。

“现在，听着。”温格转过身，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而又迷茫的脸庞，“忘记防守，忘记那个该死的比分，忘记所有的战术纪律。我不要你们再像个角斗士一样，去和对手进行丑陋的肉搏。”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无穷的感染力。

“我要你们……变回一个艺术家！”

“下半场，我们只有一个任务——进攻！用我们最华丽、最优雅、最默契的方式去进攻！去享受足球！去在这片黄色的地狱里，演奏出属于我们阿森纳的，最后的、也是最壮丽的乐章！”

“记住！即使我们今天会在这里死去，我也要让全世界看到，我们‘美丽足球’的信徒，是站着死的！”

这番充满了极致理想主义光辉的演讲，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更衣室内的所有阴霾！

队长塞斯克·法布雷加斯第一个站了起来，他眼中的迷茫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教授，我明白了。”

范佩西、威尔希尔、纳斯里……所有球员，都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他们不再沮丧，不再畏惧。一种对足球最纯粹的热爱，一种愿意为自己的信仰付出一切的悲壮，在他们的胸中熊熊燃烧！

在球员们走出通道前，温格拍了拍法布雷加斯的肩膀，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塞斯克，交给你了。让他们看看，你的足球，有多美。”

当主裁判吹响下半场比赛开始的哨音时，整个世界，都将见证“美丽足球”最疯狂、最华丽的绽放！

下半场一开始，阿森纳就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精神面貌！

他们彻底放弃了后场的防守，所有球员都如同潮水般涌向了多特蒙德的半场，展开了一场水银泻地般的、令人窒息的围攻！

比赛第55分钟，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阿森纳在后场断球后，从门将什琴斯尼开始，经历了一次长达二十五脚的、不间断的、几乎全是一脚触球的连续传递！

皮球，仿佛变成了一颗在精密弹珠台上高速滚动的银色小球，在中前场划出无数道令人眼花缭乱的、违背了足球常理的几何线条！

多特蒙德那引以为傲的“三后腰”绞杀体系，在这套近乎神迹的传控面前，如同虚设！凯尔、本德、沙欣三人，就像三个追着激光笔奔跑的孩童，完全碰不到皮球！

这一刻，阿森纳的球员们，仿佛进入了集体的“心流”状态！

他们的指挥家——塞斯克·法布雷加斯，他的双眼中仿佛倒映着整个球场的星图！他不再是简单的传球，而是在“指挥”！他的每一次触球，都像一位顶级交响乐团的指挥家，挥动着手中那根无形的指挥棒，优雅地、精准地调动着场上所有队友的节奏！

他的周围，仿佛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晕！他送出的每一脚传球，都在空中留下了肉眼可见的、梦幻般的残影！

他的小提琴首席——罗宾·范佩西，他的跑位变得鬼魅莫测，如同幽灵！他总能提前半秒钟，出现在法布雷加斯那神鬼莫测的传球线路上！他的每一次停球和射门，都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艺术感，精准得如同被超级计算机计算过一样！

他的节奏鼓手——杰克·威尔希尔与萨米尔·纳斯里，他们的盘带和突破，变得充满了即兴发挥的灵性与狂想曲般的节奏感！他们与法布雷加斯之间的传接球，已经达到了“不用看就知道对方在哪里”的、心有灵犀的至高境界！

皮球在传递了二十五脚之后，最终来到了纳斯里的脚下！他在禁区前沿，用一脚极其优雅的兜射，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直奔球门死角！

魏登费勒用一次世界级的飞身扑救，才堪堪将球托出了底线！

整个威斯特法伦球场，一片死寂！

场边的克洛普，脸上的激情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凝重。

他的内心在疯狂咆哮：“这……这是什么怪物？这不是足球！这是……这是在用足球进行交响乐的演奏！我们引以为傲的gegenpressing，在他们面前，就像一群冲进了维也纳金色大厅的野蛮人！”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阿森纳的下一次进攻，又来了！

第62分钟，法布雷加斯在中圈拿球。这一次，他甚至没有抬头观察前场！他只是用脑后长眼般的、极具想象力的右脚脚后跟，向身后轻轻一磕！

皮球精准地穿越了苏博蒂奇的防区，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找到了高速前插的范佩西！

范佩西不停球，直接凌空抽射！

“铛！”

皮球狠狠地击中了横梁，发出了一声清脆的、令人心悸的巨响，惊出了多特蒙德全队一身冷汗！

“我无法形容我看到了什么！”解说员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我是在看一场足球比赛，还是在欣赏一场艺术的盛宴？阿森纳！他们在用生命，在用灵魂，诠释着美丽足球的最终奥义！”

电视机前，远在马德里的穆里尼奥，叼在嘴角的雪茄都忘了点燃，他眉头紧锁，喃喃自语：“疯子……温格这个老理想主义者，他疯了……但……该死的，这足球……真他妈的好看。”

巴塞罗那的训练基地里，梅西、哈维和伊涅斯塔等人，也通过屏幕看到了这神乎其技的一幕，眼神中充满了震撼。

哈维的语气带着一丝敬畏：“他们……做到了我们一直在追求的东西。”

而梅西，则死死地盯着屏幕，他更关心的是，那个身穿36号的男人，将如何应对这已经超越了凡人理解范畴的“神之乐章”。

面对阿森纳“全员zone”的神级表现，楚风感受到了穿越以来，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那是一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你为敌的窒息感。

但他没有慌乱，更没有恐惧。恰恰相反，这已经进化到艺术层面的挑战，反而激起了他内心深处最原始、最纯粹的滔天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