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活着真好(1/2)

打车的时候,江叙白坐副驾,我坐在后座,他耳朵上的血把白色卫衣领子染出一圈锈色。司机从后视镜瞄我们一眼:“你们这……要不要报警?”

我没说话,只看了眼窗外飞速倒退的路灯。

“他们已经在路上了。”我说。

司机没再问,默默调高了空调。

到了楼下,江叙白坚持自己走楼梯,说是怕电梯晃得头晕。我扶着他上七楼,他每走一步都像在算命,一步三停,喘得跟刚跑完八百米似的。

开门进屋,灯一亮,这间公寓突然显得特别正常——米色沙发、原木茶几、墙上还挂着去年校园摄影赛的二等奖作品《食堂阿姨的手抖之谜》。

江叙白靠在洗手间门口,扯了扯领口,拿棉球蘸酒精往耳朵上擦。血早就凝了,但伤口边缘还是红得刺眼。

“你这算工伤吗?”我站在旁边看,“回头找顾明远报销一下?”

他瞥我一眼:“他已经进局子了,现在估计正忙着和狱友解释什么叫‘基因优化计划’。”

我笑了一声,转身去抽屉里翻医药箱。顺手把缠着u盘的黑绳拿出来,断口齐刷刷的,像被什么硬物咬过。芯片裂成两半,闪了最后一秒光,彻底熄了。

我把它放进抽屉最里面,压在一叠草稿纸底下。

战斗结束了,工具也该退休了。

电脑在桌上自动开机,蓝屏跳出来一堆未读邮件提示。其中一个发件人是乱码,标题写着:“你看过的画面,是真的。”

我点开附件。

照片弹出来的那一刻,空气好像静了一拍。

黑白的老式相框里,一个女人坐在病床上,怀里抱着两个襁褓。她笑着,眼角有细纹,头发乱糟糟的,但眼神亮得像能穿透屏幕。左边那个婴儿小手抓着她的衣角,右边那个闭着眼睛在睡。

而女人脖子上,挂着一块银质吊坠——和我身上这块,是一对。

我盯着看了足足一分钟,手指悬在触控板上,没动。

江叙白走过来,站在我身后,呼吸很轻。

“她还活着。”他说。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合上了笔记本。

“不一定。”我说,“可能是合成的,也可能是陷阱。顾明远死了,可他的系统还在运行。说不定哪段代码就学会了怎么伪造温情。”

江叙白沉默了几秒,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天快亮了,灰蓝色的天空像被谁撕开一道口子,远处高楼的轮廓慢慢清晰起来。晨风灌进来,带着一点海腥味和早餐铺的油条香。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说,“你想的是——找到她,她就会再次成为目标。那些残余势力、地下名单、未激活的实验体……只要她出现,一切又会重来。”

我靠在桌边,点点头。

“我不想让她再躲了。”我说,“十三年,她要是想来找我,早就来了。她没来,说明她在保护我,或者……她也被困住了。”

江叙白转过身,靠着窗框,袖口卷起,露出手腕内侧那道月牙形的疤。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说,“证据全曝光了,顾氏崩了,宋璃进了精神病院,连周明都被校长亲自赶出校门。我们不是孤军奋战了。”

“我不是怕。”我抬头看他,“我是不想。”

他没说话。

我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伸手捏住他领带下端,轻轻一拉。

“以前我装乖,是因为我不敢暴露。考砸数学卷子、走路低头、被人骂也不还嘴——这些都不是我。”我盯着他眼睛,“现在我不用装了。我可以光明正大黑进教育局改成绩,也可以当着全校的面说‘江叙白你闭嘴’。”

他嘴角动了一下。

“那你现在想干嘛?”他问。

“我想吃一顿不用逃命的早餐。”我说,“或者先睡个懒觉。或者……和你一起干点别的。”

他低头看着我,忽然伸手,拇指蹭过我左脸梨涡。

“你这个梨涡,”他说,“每次说狠话的时候都会露出来,特别假。”

“那你是觉得我很虚伪?”我反问。

“不。”他声音低下来,“我觉得你终于愿意做自己了。”

我松开领带,转身走向沙发,一屁股坐下,整个人陷进软垫里。太累了,骨头缝都在叫嚣要休息。

江叙白跟着坐下来,手臂搭在我身后,没抱,但把我圈在他和靠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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