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最后的师生对话（1/2）

汉东省纪律检查委员会，双规基地。

一间，装修得，极其简单，甚至，有些简陋的谈话室里。

没有冰冷的铁窗，也没有刺眼的高光灯。

只有，一张木桌，两把木椅，和，一壶，还冒着热气的清茶。

但，墙上，那鲜红的党旗，和，那八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烫金大字，却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的威严。

高育良，就静静地，坐在这里。

他，没有穿那身，象征着他权力和地位的省委副书记制服。

而是，换上了一身，最普通的，灰色的夹克。

他，也没有戴那副，陪伴了他半辈子的金丝眼镜。

没有了眼镜的遮挡，他那双，曾经充满了智慧和算计的眼睛，此刻，显得，有些浑浊，也有些……疲惫。

他，在这里，已经坐了三天了。

这三天里，他，一言不发。

无论，纪委的办案人员，如何讯问，他，都只是，沉默。

他，似乎在等。

等一个，他知道，一定会来的人。

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

谈话室的门，开了。

一个，身形挺拔，穿着一身便装，脸上，却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和威严的年轻人，缓缓地，走了进来。

是祁同伟。

看到他，高育良那张，早已是心如死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

“你，来了。”

他的声音，很沙哑。

“老师，”祁同伟的脸上，没有胜利者的炫耀，也没有审判者的冰冷，“我，来了。”

他，径直，走到高育良的对面，坐了下来。

然后，他，拿起桌上的茶壶，亲自，为自己，也为，自己面前这个，即将身败名裂的恩师，斟满了一杯茶。

动作，很稳。

一如，当年，在汉东大学，那个，充满了求知欲的穷学生，为自己的老师，倒茶时一样。

高育-良，看着他，那熟悉的动作，浑浊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追忆和恍惚。

他，端起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

“好茶。”

“就是，有点，凉了。”

祁同伟，没有说话。

他知道，老师，说的，不是茶。

是，人心。

“我，输了。”

高育-良，缓缓地，放下了茶杯，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说道。

“输得，心服口服。”

他看着祁同伟，那双，曾经充满了智慧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了，一个学者，在穷途末路之时，最纯粹的……探究欲。

“我，只是，想不明白一件事。”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

“又是如何，能将所有的人心，都算计得，如此精准的？”

“甚至，连我，都成了，你棋盘上，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

面对，恩师这最后的“请教”。

祁同伟，沉默了许久。

最终，他，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老师，您，错了。”

“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跟您，下这盘棋。”

“是您，自己，一步一步地，走进了，一个，您，本不该进入的棋局。”

“是，权力，蒙蔽了您的双眼。”

“是，欲望，吞噬了您的初心。”

权力……

欲望……

初心……

这几个词，像一把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高育-良的灵魂深处！

他，失魂落魄地，靠在了椅背上。

他的思绪，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几十年前。

回到了，那个，他还只是一个，充满了理想主义的、意气风发的汉东大学政法系教授的……年代。

“我，也曾，想当一个好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