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奋斗(1/2)

沁醇堂。

暑热未完全消散,但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单一的荷香,而是多种果香、酒醪气息交织的复杂味道。

与之前的井然有序不同,此刻的堂内显得有些“拥挤”。

靠墙排列着不下二十个大小、材质各异的陶罐、瓷瓮甚至几个透明的琉璃坛(这是独孤依人软磨硬泡从杜家库房讨来的“宝贝”)。

每个容器上都贴着详细的标签,用工整的小楷写着:

“荔枝醉 - 廿五度恒温”、

“青梅露 - 室温”、

“山楂药酒 - 加甘草、

当归 - 卅度”、

“桃醴 - ph试纸测微酸”......

独孤依人正挽着袖子,在一个特制的、带有多层架子的恒温木箱(内置炭盆和温度计,由陈师傅根据她的描述巧妙打造)前忙碌。

半夏和凛冬跟在她身后,一个拿着记录本,一个端着盛放取样器具的托盘。

“小姐,这‘荔枝醉’才三日,已有如此浓烈的酒香,而旁边的‘青梅露’却只是微酸,为何差异如此之大?”

半夏看着标签,好奇地问。她手中的本子上已记录了不少数据,如日期、温度、气味变化等。

独孤依人用一根细长的银质取样管,从一个琉璃坛中小心吸取少许浑浊液体,滴在一条用特定植物汁液浸染过的试纸(她捣鼓出的简陋ph试纸平替)上,观察着颜色变化。

“这就是关键所在了,半夏。”

她指着标签解释道。

“你看,‘荔枝醉’我用了糖分更高的荔枝肉,并且添加了之前成功发酵的‘荷韵’酒泥作为‘引子’——我猜那里面含有能让糖分更快转化为酒液的活性物质。而‘青梅露’酸度较高,我只加了少量糖,也未加‘引子’,主要依靠果实本身的物质慢慢转化,所以速度慢,风味也不同。”

她将观察结果告诉半夏记录,又转向凛冬:

“凛冬,记录:三号‘山楂药酒’罐,今日温度约莫保持三十度,药香已初步融入酒体,但山楂果肉分解尚不完全,需继续观察。与未加恒温的五号罐对比,五号罐酒味明显淡薄。”

凛冬冷静地在本子上记下,补充道:

“小姐,您提到的‘活性物质’或‘引子’,是否类似于发面用的‘老面’?不同来源的‘引子’,效果似乎确有差异。”

“没错!”

独孤依人赞赏地打了个响指。

“凛冬你比喻得很恰当!不同的‘引子’,就像不同的‘种子’,会带来不同的风味和效率。我正试图分离和培养效果最好的那几种......”

她指了指工作台一角几个盖着细纱布的小瓷碗,里面是不同颜色的糊状物——那是她正在进行的原始“酵母菌种”筛选培养。

这在这个时代,无疑是极其超前的“微生物学”实践。

拾香斋。

药香更浓了。但除了香料,还多了许多来自百草堂的药材。独孤依人的研究已不限于果酒,正式向药酒领域深入。

杜玉衡难得有空,被女儿请到了木栖苑。

他负手站在操作台前,看着女儿和一位百草堂的老药师讨论得热火朝天。

“王伯,您看这‘五加皮’,按照古方是直接浸酒。但我觉得,若是先用净疮醇浸泡片刻,沥干后再入酒,或许能更有效地萃取出其辛散风湿的有效成分,同时减少杂质溶出?”

独孤依人拿着一片五加皮,对老药师说道。

王伯是杜家几十年的老药师,起初对大小姐这些“奇思妙想”将信将疑,但经过几次合作,发现她虽想法奇特,却往往能切中要害,态度也恭敬,便也乐于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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