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显锋芒时(1/2)

晌午刚过,日头偏西,却没什么暖意。

野狼沟的流民们依旧死气沉沉,而陈远已经跟着赵胜一行六人,踏上了北上的路途。

队伍算上陈远一共七人。

领头的是赵胜,约莫四十岁年纪,脸上带着风霜和谨慎,是这群人的主心骨。

他的堂弟赵勇,三十出头,性子有些急躁,但对赵胜言听计从。

另外四个都是年轻后生,分别是赵胜的儿子赵铁柱,侄子赵石头、赵木头,还有一个是同村的青年叫李狗儿,个个面黄肌瘦,但眼神里还残存着一丝年轻人的活气,对赵胜颇为信服。

陈远的加入,让这个小团体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赵胜等人对他这个“懂草药”、“会看风水”的外来人,既有几分期待,又带着天然的防备。

离开野狼沟,映入眼帘的是更加荒凉的原野。

土地干裂,草木凋零,偶尔能看到几棵树的树皮都被剥得精光——那是饿极了的人最后的食粮。

路上依旧能见到倒毙的尸骸,但比起野狼沟附近的密集,似乎稀疏了一些,或许是因为越往北,人口本就越是稀少。

赵胜显然有些野外行路的经验,他尽量选择地势较高、视野开阔的地方走,避开容易设伏的沟谷密林。

一路上众人都沉默寡言,节省体力,只有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旷的荒野上回荡。

陈远一边努力跟上队伍的节奏,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他注意到土壤的颜色、植被的分布、远处山峦的走向,结合脑海中关于明代陕北地理的知识,不断修正着对当前位置的判断。

“胜叔,”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陈远气喘吁吁地开口,指着左前方一片看似平坦的洼地,“我们最好绕开那里走。”

赵胜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他:“为何?那片地看起来平坦,好走些。”

赵勇也嘟囔道:“就是,走高地累死个人,有近路不走?”

陈远喘匀了气,解释道:“现在虽是旱季,但看那洼地的土色发暗,长得都是喜湿的芦苇草。

这说明地下水位浅,土质松软。

表面看着干硬,万一下面是淤泥,陷进去就麻烦了。

而且这种洼地,容易聚集秽气,说不定有病死的人畜腐烂,容易引发疫病。

我们还是走旁边的高地,虽然累点,但安全。”

他这番解释,结合了简单的土壤学和卫生常识,在这个时代的人听来,颇有些道理。

赵胜眯着眼看了看那片洼地,又看了看陈远,点了点头:“小兄弟说得在理。出门在外,安全第一。

绕点路就绕点路吧。走,上高地!”

赵勇等人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跟着赵胜改变了方向。

果然,在他们绕行到高地时,看到洼地边缘有几处明显是挣扎过的痕迹,甚至有一具半陷在淤泥里的尸体,验证了陈远的判断。

赵勇忍不住多看了陈远两眼,没再说什么。

赵胜看向陈远的眼神里,则多了一分认可。

这个年轻人,似乎真有点门道。

傍晚时分,队伍找了一处背风的山崖下休息。

众人又累又饿,拿出各自微薄的食物。

赵胜他们分食着一点点炒面(炒熟的杂粮磨成的粉)掺和着草根树皮捏成的团子,李狗儿甚至拿出了一小块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干粮,小心翼翼地舔着。

陈远也拿出自己那仅剩的一小点杂粮饼,掰成更小的碎块,含在嘴里慢慢融化。饥饿感如同附骨之疽,折磨着每一个人。

“这么走不是办法。”

赵胜嚼着干硬的食团,眉头紧锁,“粮食撑不了几天。得想办法找点吃的。”

赵铁柱有气无力地说:“爹,这荒山野岭的,草根都快扒完了,哪还有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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