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暂停南征步,北地战云浓(1/2)

紫禁城武英殿内,摄政王多尔衮那饱含杀意与暴怒的咆哮,如同严冬的寒风,瞬间席卷了整个北京城,并以最快的速度,化作一道道冰冷刺骨的政令军令,传向四方。

大清这台战争机器,在多尔衮的意志驱动下,发出了复仇的轰鸣,但其前进的方向与节奏,却因忻口之败的剧痛,发生了微妙而深刻的变化。

直隶、山东等新附之地,率先感受到了摄政王的雷霆之怒。

八旗铁骑与凶神恶煞的捕快衙役倾巢而出,以“肃清奸宄、通匪逆党”为名,展开了血腥的清洗。

任何与“陈”、“吴”二字沾边的嫌疑,任何私下传播抗清檄文的行为,任何抗拒“剃发易服”的举动,甚至仅仅是几句怨言,都可能招致灭门之祸。

村庄被焚,集市萧条,菜市口天天人头滚滚,血染黄土。

多尔衮意图用这种无差别的恐怖统治,以最快的速度扑灭治下所有反抗的火星,用汉人的鲜血,来洗刷八旗军旗上的耻辱,并确保大军出征时,后方不会起火。

山海关外,清军大营的气氛凝重如铁。

奉命“困死”关宁-大陈联军的阿济格、硕塞等将领,虽心有不甘(他们更渴望攻城略地),却不敢违抗多尔衮的严令。

一道道深壕被挖掘,一座座营垒被加固,巡逻的骑兵数量增加了数倍,如同铁桶般将山海关围得水泄不通。

任何试图靠近关墙的活物,无论是人还是牲畜,都会遭到弩箭的无情狙杀。

清军改变了策略,从积极的进攻转为极致的围困,他们要像蟒蛇一样,用时间和饥饿,慢慢绞杀关内的敌人。

河南战场,成为了多尔衮宣泄怒火和挽回颜面的首要突破口。

重伤初愈的多铎(忻口败归后)和贝勒勒克德浑,得到了来自京畿的兵力补充,多尔衮严令他们必须在短期内彻底消灭李自成残部。

一时间,清军对流窜在豫北的李自成部发动了疾风骤雨般的攻势。

李自成虽困兽犹斗,但在绝对优势兵力的持续打击下,伤亡惨重,地盘不断缩小,局势岌岌可危。

然而,在这一片喧嚣的报复行动和重点清剿的背后,一个对天下大势影响深远的变化,正在悄然发生。

那就是——清廷原定的、气吞山河的全面南征计划,被事实上无限期搁置了。

武英殿的御前会议上,气氛压抑。

洪承畴跪在地上,额头紧贴冰冷的地砖,声音艰涩却异常清晰地陈述着:“摄政王明鉴!忻口之败,非战之罪,实乃陈吴二逆据险顽抗,火器犀利,更有诡计。

然,此战亦暴露出,山西逆匪,已成我心腹大患,其战力不容小觑。

山海关雄踞,急切难下。

若此时我大军主力贸然南下,远征江淮,乃至江南,则……则山西逆匪必出关踏我后路,河南未靖之乱匪亦可死灰复燃。

届时,我军前有坚城(指南明),后有强敌,腹背受敌,粮道漫长,稍有差池,则……则大局危矣!”

他顿了顿,偷眼觑了一下多尔衮阴沉的神色,继续道:“为今之计,当以先北后南,先稳后征为上。

集中全力,巩固京畿,扫平河南,困死山西。

待北方彻底砥定,后顾无忧,再以泰山压顶之势,一举南下,则江南可传檄而定也!”

范文程也叩首附和:“洪学士所言极是。

陈远吴三桂,乃肘腋之患;

南明小朝廷,不过疥癣之疾。

若肘腋之患不除,而劳师远征疥癣,非智者所为。

且我军新挫,亦需时日休整,积蓄粮草,仿制火器,以待全功。”

多尔衮端坐在宝座上,手指死死抠着扶手,骨节发白。

他何尝不想立刻踏平江南,完成一统天下的伟业?

但忻口那一万五千精锐的鲜血,像一盆冰水,浇醒了他。

他意识到,那个叫陈远的对手,远比他想象的要狡猾和强大。

山西,已经不再是普通的割据势力,而是一个拥有强悍军力、完善组织和坚定意志的割据强国。

不解决这个心腹大患,任何南征都如同在悬崖边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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