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大幕落下（1/2）

海灯节的盛宴过后，璃月港的喧嚣渐渐褪去，回归到了一种带着余温的日常。

三界杂货铺也恢复了往日的节奏，温迪的广播站每天定时播放着各种轻松愉快的歌和从提瓦特各地搜集来的奇闻异事，成了不少人劳作之余的消遣。

这天午后，阳光正好，店里的客人们三三两两，或是在翻看八重堂新到的小说，或是品尝着香菱新研发的、还没来得及取名的点心。

林凡靠在柜台后，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盘算着晚上是吃水煮鱼还是烤肉。

就在这时，门口的风铃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动。

一个身影推开了杂货铺的门。

那是一位少女，戴着一顶蓝色的小礼帽，身着一套裁剪精致、样式繁复的礼服裙。

她的头发是银白色的，发梢带着一抹浅蓝，一双异色的眼眸如同澄澈的湖水。

她走进来的姿势，每一步都像是经过了精密的计算，优雅得仿佛不是走进一家杂货铺，而是走上万众瞩目的歌剧院舞台。

林凡的哈欠打到一半，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是，芙宁娜？

她怎么会来璃月？

而且还找到了自己这家小店？

这位在枫丹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戏里，演了五百年水神，骗过了全世界，也骗过了天理，最后终于卸下重担的芙宁娜·德·枫丹。

林凡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她。

虽然她此刻的脸上带着一种礼节性的微笑，但那双漂亮的眼睛深处，却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一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就像一个在聚光灯下站了太久的人，突然被丢进了阳光里，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手脚该往哪里放。

店里的其他客人也被这位新来的、打扮得过分华丽的客人吸引了目光，但杂货铺里待久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连雷电将军都来吃过麻辣烫，所以大家也只是好奇地看了一眼，就又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

芙宁娜似乎也察觉到了那些短暂的注视，她的背脊下意识地挺得更直了些，脸上的笑容也更“标准”了一点。

但她并没有像其他新客人那样，好奇地四处打量货架上那些新奇的玩意儿。

她的目光在店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最角落里，一个阳光勉强能照到、又不会太显眼的位置。

然后，她迈着那优雅的步子，径直走了过去，轻轻地坐下，整个动作流畅而安静，仿佛想要把自己藏进那片稀薄的光影里。

林凡看着她，心里有点犯嘀咕。

这状态…不太对啊。

这不像是来旅游的，倒像是来…避难的？

他没急着上前，只是静静地观察着。

芙宁娜坐下后，并没有立刻开口，她只是安静地坐着，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桌面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似乎才做好了心理建设，抬起头，看向柜台后的林凡。

“老板，”她的声音响了起来，起初的音调带着一丝咏叹调般华丽的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始一场慷慨激昂的独白，“请给本…”

话说到一半，她猛地顿住，像是被自己话语里的习惯给刺了一下。

她抿了抿嘴，那华丽的声线被她自己硬生生地压了下去，变得普通，甚至因为刻意的压制而显得有些生硬。

“…给我一杯茶，普通的就好。”

林凡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五百年的习惯，哪是说改就能改的。

这就像一个演员演了一辈子皇帝，下了戏，可能还会下意识地自称“朕”。

她现在，就是在努力地摆脱那个名为「芙卡洛斯」的角色，学习怎么做回「芙宁娜」。

“好，稍等。”

林凡没有表现出任何多余的情绪，没有好奇，没有探究，就像对待任何一个走进店里的、想要歇歇脚的普通客人一样，平和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