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御马监的“非暴力不合作（2/2）

“那是自然，”躺平仙尊呷了口茶，“老夫一向循规蹈矩。”

“但系统要的，不只是‘规范’的文字，”陈卷走到一匹正在原地高频踏步的雪白天马前，那天马见他靠近，动作微微一滞，有些不安地刨了刨蹄子，“而是真实反映御马监运行状态的数据。这些天马，真的健康吗？它们的活力，真的如数据所示吗？”

躺平仙尊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说：“陈总顾问，天马非是凡驹，其健康与否，在于神韵，在于逍遥之意，岂是区区步数、心率所能尽述？你将这些活生生的灵物，用冷冰冰的数字框住，才是真正伤了它们的根本。”

“没有基础的数据，就无法进行有效的管理，无法发现潜在的问题。”陈卷反驳。

“问题？”躺平仙尊笑了，带着几分讥诮，“在你这系统来之前，我御马监千万年来，何曾出过大的纰漏？天马繁衍有序，云海驰骋自如。反倒是现在，为了你们那点数据，搞得马心惶惶，连打个喷嚏都要担心是不是‘异常指标’。”

两人目光对视，一个冷静如冰，一个慵懒似云，理念的冲突在无声中交锋。

陈卷知道，对付躺平仙尊这种积年的“老油条”，强制命令效果有限。他沉默片刻，忽然转换了话题：“仙尊可知，为何玉帝陛下会支持这套系统？”

躺平仙尊眼神微动：“哦？为何？”

“因为天庭臃肿，效率低下，资源错配。西方极乐世界，乃至其他几方大势力，虎视眈眈。不变，则可能落后，落后就可能挨打。”陈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分量，“御马监的天马，是天庭重要的战略资源。若真到了需要它们一日奔袭亿万里，承载天兵征战四方的时候，仙尊觉得，是您这样‘意境摄入’、‘逍遥踏步’养出的马能胜任，还是严格按照科学标准，体能、仙力都保持在巅峰状态的马能胜任？”

躺平仙尊脸上的慵懒神色渐渐收敛，他盯着陈卷，没有立刻回答。他意识到，陈卷并非不懂他所说的“神韵”与“逍遥”，而是站在了一个更宏观、也更冷酷的层面思考问题。

陈卷最后看了一眼那匹雪白天马，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数据是工具，不是目的。但若连真实的数据都没有，又如何知道工具用得对不对？仙尊是聪明仙，好自为之。”

躺平仙尊坐在原地，许久没有动，手中的茶渐渐凉了。他望着云海中那些似乎无忧无虑的天马，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时代真的变了，他那套“无为而治”、“逍遥摸鱼”的哲学，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变则通，通则久……”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可这变，方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