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曾爷爷的改造(1/2)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上的冰裂纹,在厅堂的金砖地上洒下斑驳光影。沈如兰捧着旗袍狐坐在官帽椅上,腕间乾隆年制的翡翠镯子映着晨光。她忽然抬头,看向正在把玩科学狐的谢蕴。

蕴哥,她用了年少时的称呼,吴语柔软地缠绕在舌尖,给这狐狸做身凤冠霞帔可好?要当年谢工坊累丝嵌宝的款式。

谢蕴手中鎏金袖珍罗盘一顿。这位谢家嫡孙虽已白发萧然,挺直的脊背仍带着当年主持谢家祖业时的气度。他取下鼻梁上的玳瑁圆框眼镜,露出那双被苏州文人称为能辨毫厘的凤眼。

如兰妹妹要重温出阁时的风光?谢蕴指尖抚过狐狸后背,动作轻得像在触碰当年的缂丝嫁衣,倒不如做套中西合璧的,凤冠里藏八音盒,放《玉簪记》的段子。

沈如兰地笑出声,腕间翡翠叮咚:亏你想得出!在凤冠里塞洋人的机簧。她忽然压低声音,要放就放《游园惊梦》,那年拙政园的杜丽娘...

谢蕴的指尖在黄花梨案几上轻叩出《皂罗袍》的节拍。阳光掠过他腰间悬着的和田白玉坠——那是谢家嫡系代代相传的印信。

霞帔用云锦,金线要南京宝源号的。老绅士从袖中取出个紫檀小匣,推开露出里头精巧的齿轮组,机关藏在璎珞里,走动时能如真珠般摇曳。

沈如兰眼睛一亮,从绣囊中取出把寸许长的象牙折扇:像你当年送我的那把?扇骨上谢氏精工的款识仍清晰可见。

谢蕴忽然起身,从博古架上取下一只澄泥砚。砚底暗格滑开,竟躺着对翡翠雕成的狐狸耳坠。

谢家祖训,新妇入门要添对首饰。他将耳坠放在妻子掌心,拖了六十年的礼,今日补上。

沈如兰的指尖微微发颤。翡翠耳坠映着她保养得宜的肌肤,恍若重回那年坐着谢家画舫嫁进门的苏州大小姐。她忽然指向狐狸娃娃:凤冠上的东珠,要太湖珠场那年上贡的成色!

谢蕴已执笔在宣纸上勾勒起来,狼毫勾出精巧的累丝结构:谢工坊的炸珠技法,嵌上祖母绿。忽然笔尖一顿,再添个机关——他在凤冠内侧画了个微型暗格,藏得下首《枫桥夜泊》。

老不正经!沈如兰笑骂,眼尾泛起细纹,当年在虎丘题诗惹我,如今还要教坏娃娃?

沈如芬端着漆盘进来,看见爷爷奶奶对着张设计图笑得像对少年人,不禁莞尔:爷爷奶奶这是要重办喜事?

芬丫头来得正好,沈如兰招手,去我嫁妆箱里取那匹孔雀罗来。又对丈夫道,婚纱裙摆要十二破,能转出满月纹的。

谢蕴正用袖珍锉刀调整齿轮,闻言抬头:通电后裙摆可绽如昙花。他指间银光闪烁,竟是当年名震苏州的谢一指手艺,再缀上夜明珠,仿你当年在沧浪亭穿的夜宴裳。

阳光透过窗棂,在两位老人身上投下交错的光影。谢蕴忽然哼起《牡丹亭》的调子,沈如兰跟着轻拍案几,翡翠镯子与和田玉坠在光线下交相辉映,宛如当年拙政园里那对璧人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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