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曾奶奶2(1/2)

驴车晃晃悠悠,大爷的话混在风里,时断时续——

“她是49年逃难来的,带着个小包袱,里头就几件衣裳和一本诗集。”

“刚来时还会说官话,后来就只念叨‘卿儿’‘卿儿’……”

“前些年有知青来,她总拉着人问‘伦敦的天气还潮不潮?我儿肺不好’……”

小九的尾巴在裤子里炸了毛,赶紧用围巾裹紧。

转过山坳,大爷突然指向前方:“喏,那就是沈阿婆的屋子。”

半山腰上,一间低矮的瓦房隐在竹林里。石阶生满青苔,晾衣绳上挂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

院门口,一位银发老太太正佝偻着腰晒梅干菜。听到脚步声,她缓缓抬头——

那一瞬,小九仿佛看到了谢爷爷的眼睛。

同样的眼型,同样的目光如刀,哪怕老了也藏不住骨子里的傲气。

南嘉上前一步:“沈大娘,我们是……”

老太太突然打断:“苏州话讲。” 嗓音沙哑却清晰,“我听得懂普通话,但不说。”

小九福至心灵,脱口而出:“伲是谢卿格朋友。”(我们是谢卿的朋友)

晒匾“啪”地掉在地上,梅干菜撒了一地。

昏暗的堂屋里,沈阿婆颤抖的手摩挲着那把钥匙,枯瘦的指节上还沾着梅干菜的咸香。

“这孽障……”她突然笑起来,眼泪却砸在钥匙上,“四十三年零六个月,连封信都不晓得写!”

小九赶紧掏出照片:“阿婆,谢卿他……”

“用不着看!”老太太一把推开,“我儿左耳后有颗朱砂痣,你叫他亲自来见我!”

南嘉和小九对视一眼——那颗痣,连谢爷爷的档案里都没记载。

(院外的老驴突然叫起来,惊飞一树麻雀。山风穿过竹林,像是谁在叹息。)

小九蹲在沈阿婆膝前,轻轻握住她枯瘦的手腕。狐狸崽子指尖泛起微不可见的金光,妖族灵力顺着脉络游走。

“曾奶奶,爷爷这些年啊……”他故意用软糯的苏州话拖长调子,“夜里总对牢月亮讲‘娘亲,卿儿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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