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决定(2/2)

她翻到第二页,指尖点着表格:第二组叫评残定补组:2名军医+3名文职。负责伤残等级评估和家庭困难程度划分,要建立档案库。这部分可以让妈妈医院配合,用医疗系统的标准来评定。

第三张纸上画着资金流向图:第三部分最关键的是这个资金审核组,需要2名财务专业的退伍兵,最好是党员。负责对接医院财务科,每一笔支出都要有:病例+处方+收费单三证齐全。我设计了个三联单,存根联、医院联、家属联。

宋爸爸的眼睛越瞪越大,只见女儿又抽出几张纸:监督组我打算请退休的老政委带队,每月随机抽查10%的案例。资金管理我想分成两个账户,一个活期用于日常支出,一个定期吃利息保本。

她突然掏出个算盘,噼里啪啦打起来:按8000元本金算,留2000活期,6000存三年定期,现在年利率5.04%,一年利息就有302.4元,够支付...

等等!宋爸爸一把按住算盘,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

南嘉眨眨眼:晚上看书学的财务知识呀。对了爸,她突然压低声音,爸,我想请谢琦爷爷当领导小组组长,您当办公室主任。这样既符合组织程序,实际工作还是咱们抓。

她拽着父亲袖子晃了晃:前期您得帮我盯着点,等我寒假回来就能接手。我准备在北大化学系研发新型药物,将来基金会还能有个荣军制药厂

宋爸爸望着女儿发亮的眼睛,突然大笑出声,震得窗玻璃嗡嗡响:好!老子带出来的兵,正好有几个转业到地方搞民政的!明天就给你张罗起来!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那叠方案上,页眉荣军帮扶计划几个字格外醒目。远处传来军营熄灯号的声音,父女俩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极了当年作战室里制定计划时的样子。

南嘉把搪瓷缸往办公桌上轻轻一放,发出的一声脆响。她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父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军绿色挎包的带子。

爸,我琢磨着,咱们这个基金会就叫老朋友,您看行不?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带着那个年代特有的质朴。

宋爸爸听完老朋友这个名称,先是一愣,随即眼眶微微发红。他粗糙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搪瓷缸,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朋友...好,好啊!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当年在*鲜战场,我们就是这么称呼战友的。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军营灯火,记得有个山东兵,冒着炮火把我背下来,自己却...临走前就说了句老朋友,替我看看新中国...

南嘉看见父亲军装袖口在微微颤抖,知道他想起那些牺牲的战友。她轻声补充道:我想着,这个称呼既亲切又不会太招摇。对外就说咱们是军民共建活动,帮助那些曾经保家卫国的老朋友

宋爸爸转过身,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军民共建老朋友互助会他拿起钢笔,在方案首页郑重写下这个名字,明天我去政治部备案时就这么报。那些老战友听到这个称呼,心里肯定暖和。

窗外传来巡逻战士的脚步声,隐约能听见他们在哼唱《战友之歌》。宋爸爸突然挺直腰板,给女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南嘉同志,我代表116师的老兵们,感谢你!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方案书上老朋友互助会几个字上,笔迹的墨渍还未干透。远处军营的熄灯号悠悠响起,仿佛在呼应着这个朴素而深情的名字。

南嘉立即并拢双腿,挺直腰背,右手五指并拢举至太阳穴,给父亲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跟谢琦学过的。

敬礼!她的声音清脆有力,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回荡。月光透过窗户,在她认真的小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映得她眼角的泪光闪闪发亮。

宋爸爸愣住了,随即哈哈大笑,笑声震得桌上的搪瓷缸都微微颤动。他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发,把她的刘海都揉乱了:傻丫头,跟谁学的这一套!语气里满是宠溺。

南嘉放下手,破涕为笑:跟谢琦学的呀!他说军人的敬礼是最崇高的礼节。她调皮地眨眨眼,老爹,我可是很认真的。没有你的支持,这个老朋友互助会就办不起来。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对父女鼓掌。宋爸爸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取出一个褪色的军用水壶,上面刻着抗美援朝纪念几个字。

给,拿着。他把水壶塞进女儿手里,这是当年一个老朋友留给我的。现在它该跟着你去北京了。

南嘉摩挲着水壶上斑驳的划痕,那是岁月和战火留下的印记。她郑重地点点头,把水壶挂在了自己的书包带上。

远处传来换岗的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父女俩相视一笑,那个简单而深情的名字——老朋友,就这样在月光下定了下来。它不仅是一个基金会的名字,更承载着两代军人之间最真挚的情谊。

南嘉站在办公室门口,背着军绿色挎包,书包带上挂着那个斑驳的军用水壶,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她回头冲父亲笑了笑,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爸,我真要走啦!她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着,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书包带,明天早上8点的火车,小辰他们都收拾好行李了。夜风吹动她的碎花衬衫衣角,露出腰间别着的那支钢笔——正是小战士们送的子弹壳钢笔套。

宋爸爸站在窗前没动,军装上的铜纽扣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他故意板着脸:到了就给老子打电话!别学你哥,三个月不往家捎个信!声音虽然严厉,手里却悄悄攥着女儿刚给他补好的那盒降压药。

南嘉扑哧笑出声,两个小酒窝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知道啦!谢宅的电话我都能背下来了!她突然跑回来,飞快地抱了父亲一下,闻到他军装上熟悉的樟脑味,老爹要按时吃药,别老熬夜看文件!

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悠长。宋爸爸望着女儿蹦蹦跳跳远去的背影,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摸了摸胸前口袋——那里装着女儿刚塞给他的纸条,上面写着北京的新地址,背面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夜风送来隐约的歌声,是文工团在排练《送战友》。宋爸爸轻轻哼着调子,把女儿用过的搪瓷缸小心地收进了抽屉最里面。缸底还留着一点没喝完的茶水,在月光下泛着温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