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旅途的开始(2/2)
她叹了口气,突然起身对乘警道:“同志,那老太太会怎么处理?”
乘警叹了口气:“按规矩得送派出所,但她年纪大了,还带着孩子……唉,这种事儿见多了,都是穷闹的。”
南嘉沉默片刻,从空间里悄悄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几块钱和一些粮票——不多,但足够应急。
“同志,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愿意改过,能不能给她一次机会?这些钱,就当是补偿失主。”
乘警打量了南嘉一眼,摇摇头:“你心肠好,但规矩就是规矩。不过……”他压低声音,“如果失主不追究,我们也可以从轻处理。”
经过协商,乘警同意让老太太写保证书,暂不拘留,但需家属来车站接人。南嘉把小女孩送回老太太身边,老太太羞愧得不敢抬头。
“生活不易,但偷窃终非正道。”南嘉从“包袱”里(实则是空间)摸出纸笔,写下一张方子,“这是卤肉料的配方,国营饭店常年收购。您若肯吃苦,每天清早煮好送去,挣的虽不多,但足够养家。”
老太太颤抖着手接过,突然老泪纵横:“姑娘,我、我真是没脸……”
南嘉又掏出五块钱和几斤粮票塞给她:“先应急。等您儿子好些了,若有心做生意,也能生活了。”
到站后,老太太的儿子拄着拐杖来接人。南嘉远远看见他不断鞠躬道谢,小女孩回头冲她用力挥手。
小辰仰头问:“姐姐,他们会变好吗?”
南嘉望着晨曦中那一家三口的背影,轻声道:“只要给够希望,人总能抓住光。”
火车“哐当”一声启动,南嘉刚把新买的水果收进空间,就听见乘务员在过道里询问:“这位同志腿脚不便,有没有下铺的旅客愿意换一下?补差价!”
南嘉抬头,看见一个穿着旧军装的年轻男人拄着拐杖站在过道里,脸色苍白却挺直着背。她心头一震,立刻举手:“同志,我这儿是下铺,可以换!”
乘务员松了口气,连忙引那军人过来。南嘉利落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小辰也乖巧地帮忙。军人感激地点头:“谢谢您,同志。”
南嘉摆摆手:“应该的。”她打量着他的面容,突然觉得有些眼熟,试探着问,“您贵姓?”
“我叫王浩。”军人答道。
南嘉听到“王浩”这个名字,猛地站起身,差点撞到中铺的床板。她瞪大眼睛,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你是宋南宇连队的王浩?驻守某哨所的那个?”
王浩一愣,仔细打量南嘉,突然反应过来:“你是……南宇哥的妹妹?!”他激动地想敬礼,却因骨折的手臂疼得龇牙咧嘴。
小辰赶紧扶他坐下,南嘉手忙脚乱地从空间里摸出止痛药和保温杯:“你先吃药!我哥怎么样了?他信里从来只报喜不报忧……”
“我们正好也要去哨所。”南嘉语气坚定,“我带了药和补给,可以跟你们一起走。”
王浩有些犹豫:“那边条件艰苦,海拔又高,你……”
“我能行。”南嘉打断他,眼神不容拒绝,“我哥能在那里守国门,我就能去看他。”
王浩见她态度坚决,只好点头:“行,那你们跟我一起,部队有车来接。”
接下来的旅程,南嘉从王浩口中得知了更多细节——哥哥宋南宇两个月前带队巡逻时遭遇暴风雪,为了救一个新兵,自己摔下了冰坡,右腿骨折,但哨所医疗条件有限,恢复得很慢。
“他怕你们担心,不让通知家里。”王浩叹气,“连长性子倔,疼得厉害也不吭声,还天天拄着拐去查岗。”
南嘉眼眶发热,低头从空间里摸出一瓶药酒塞给王浩:“这药酒对骨伤有用,你先擦着,到了哨所我再给我哥治。”
王浩感激地接过,没多问这药酒的来历。
十小时后,火车缓缓进站。站台上,一辆军用吉普早已等候多时。
南嘉牵着小辰,跟着王浩上了车。车子驶出城镇,道路越来越颠簸,远处的雪山渐渐清晰,巍峨冷峻,仿佛直插云霄。
小辰趴在车窗边,小声道:“姐姐,这里的风好冷。”
南嘉摸了摸他的头,从空间里悄悄取出两件加绒内衬,塞给他一件:“穿上,别着凉。”
王浩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并未多问。
吉普车在盘山公路上行驶,海拔越来越高,空气逐渐稀薄。南嘉提前吃了抗高原反应的药,并给小辰也准备了一份。
“再有两小时就到哨所了。”王浩说道,“你们要是觉得不舒服,一定要说。”
南嘉点头,目光望向远处雪山之巅的哨所轮廓,心跳如鼓。
吉普车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颠簸,窗外的风卷着雪粒“啪啪”打在玻璃上。海拔越来越高,寒气透过车门缝隙钻进来,连呼吸都凝成了白雾。
王浩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忍不住感叹:“南嘉妹妹,你给我的这鸭绒衣裤真是神了!比我们军大衣还暖和!”他扯了扯内里蓬松的衣襟,满脸惊奇,“这料子轻飘飘的,咋能这么挡风?”
南嘉抿嘴一笑,从保温杯里倒出热腾腾的姜茶递给他:“自家养的鸭子,绒毛特别厚实。小辰,给王叔叔拿条围巾。”
坐在一旁的小辰立刻从“包袱”里(实则是空间)抽出一条灰蓝色羊毛围巾,上面还歪歪扭扭绣着颗小星星。王浩接过来往脖子上一裹,顿时觉得刺骨的寒风被隔开了大半。
“这针脚……”他摸着那颗走线狂放的星星,突然笑了,“是南宇的手艺吧?当年在哨所他补袜子,能把补丁缝成地图!”
车窗外,雪越下越大。南嘉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哨所轮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小辰的头。
哥哥的腿伤到底怎么样了? 哨所的药品够用吗? 他见到我会不会生气?
无数念头在脑海里翻腾,直到小辰悄悄握住她的手。
“姐姐,”男孩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系统检测到哥哥的生命体征稳定,别怕。”
南嘉猛地转头看他。小辰眨了眨眼,瞳仁深处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蓝光。
突然,车子一个急刹。前方道路被雪崩的余堆堵住了大半,只剩一条窄道。
“得步行了。”王浩皱眉看了看表,“还有三公里,你们……”
“走。”南嘉已经利落地背上行囊,把装着药剂的铝盒塞进贴身的衣袋。小辰像只小企鹅似的裹在羽绒服里,手里却稳稳提着装满肉罐头的网兜。
王浩望着眼前这对姐弟,恍惚间仿佛看到宋南宇那副“说干就干”的倔样子,突然哈哈大笑:“不愧是宋连长的家人!跟紧了,我开路!”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雪山之巅。南嘉呼出的白气很快结成了冰霜,但心口那团火越烧越旺。哥哥,这次换我来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