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暗夜对弈(2/2)

周部长突然调转枪口顶住王严后心:王司令,对不住了。

你......王严面如死灰,表弟你......

谁是你表弟?周部长——不,此刻他一把撕下脸上精巧的人皮面具,露出另一张刚毅的脸,看清楚了,老子是谢玉!谢家老二!

仓库顶棚突然炸开,绳索速降的特种部队从天而降。谢景带着宋副军长破门而入,齐参谋长的狙击小队在制高点就位。

不可能!王严踉跄后退,谢玉二十年前就死在***了!

谢玉扯开领口,露出狰狞的弹孔疤痕:三枪都没打死老子,就为今天!他转头对谢景咧嘴一笑,哥,我这卧底当得还行吧?

谢爷爷怒摔拐杖:混账东西!给老子滚过来!

混战中:南嘉操控着小辰切断了敌方通讯系统,谢芸的匕首已经抵住王严咽喉。

王严突然狂笑:你们以为赢了?我在白桦林还藏着——

导弹小队?谢景冷笑,老宋两小时前就端了。

当齐参谋长的狙击枪打碎最后一盏照明灯时,谢玉一个擒拿将王严按倒在地。三十年血仇,终在此夜了结。

硝烟散尽时,谢爷爷从怀中掏出那张泛黄的全家福,谢玉用钢笔在背面郑重写下:1976年,谢家团圆。墨迹在寒风中迅速凝结成冰晶。

审讯室的铁窗上凝着冰花,王严肩章被扯落的军装领口还残留着血渍。他盯着那张泛黄照片上熟悉又陌生的少年面容,喉结滚动了几下。

你撒谎...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小峰他明明说...

他说要去羊城买药?谢爷爷从档案袋抽出一份病历,这是你大嫂真正的诊断书——胃癌晚期,当年国内根本没有治疗方案。

王严的视线落在病历日期上——1946年5月17日,正是侄子死去前三个月。他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那张永远挺直的脊背终于佝偻下来。

老首长...他突然抓住谢爷爷的袖口,布料上立刻洇开深色血痕,那振国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当场...

因为当时有三个境外特工正在接应。谢爸爸推门而入,军靴上的雪粒簌簌落下,如果活捉,你大哥就是共犯。他摘下军帽,露出额角一道陈年伤疤,这一枪,就是你侄子开的。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覆盖了操场上杂乱的脚印。王严突然低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响,最后变成野兽般的嚎哭。他疯狂捶打着自己的左胸,那枚藏在衬衣口袋里的勋章被震落在地——1962年边境反击战一等功。

三十年...他满脸泪水地抬头,我亲手把十二个部下送进你们设的局...老周,小赵他们...沾血的手指突然指向谢玉,还有你!老子还给你挡过子弹!

谢玉沉默地卷起右臂袖管,露出和王严左臂一模一样的弹痕疤痕。两个曾经背靠背战斗过的军人,此刻隔着三十年的血仇对视。

报告!警卫突然闯入,白桦林那边...

谢爷爷抬手打断,从兜里掏出个小药瓶放在桌上。王严瞳孔一缩——正是当年羊城那种天价抗癌药。

你大嫂临终前,老人声音很轻,把这交给了军医。

药瓶在桌面滚了半圈,发出细微的声。王严突然暴起,却在指尖碰到瓶子的瞬间瘫软在地。他蜷缩着抱住药瓶,像抱住三十年前那个跪在医院走廊痛哭的自己。

带走。谢爸爸转身时,一枚将星从王严肩头掉落,正落在1976年新雪的脚印里。

十个月后,军事法庭的判决书下达到农场劳改队时,王严正对着朝阳擦拭那枚重新别好的勋章。远处传来1977年第一声布谷鸟的啼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