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章 “我怕……将来会拖累你”（1/2）

这句话，陆寒霆说得极轻，几乎像是气音，混杂在尚未平复的喘息里。可落在沈清澜耳中，却比任何雷霆都要震耳欲聋。它不像是一个疑问，更像是一句长久压抑后、终于无法控制的、带着绝望气息的坦白。

他依旧紧紧抱着她，但那拥抱的姿态，不再是寻求力量，而是充满了自我谴责般的痛苦。他将自己最不堪的、最难以启齿的恐惧，血淋淋地剖开，放在了她的面前。

他怕的，从来不只是疾病的本身，更是疾病可能带来的、依附与拖累。

沈清澜感觉到颈间的湿意更重了，那滚烫的液体仿佛带着灼伤人的温度。她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又酸又痛。这个骄傲得从不示弱的男人，此刻在她怀里，因为害怕成为她的负累而脆弱得浑身颤抖。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更用力地回抱住他，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他的后脑，另一只手在他紧绷的脊背上一下一下地、缓慢而坚定地抚摸着，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猛兽。

等他急促的呼吸稍稍平复了一些，她才微微偏过头，嘴唇几乎贴着他的耳朵，用一种清晰到不容置疑的、却又温柔至极的声音开口。

“陆寒霆，你看着我。”她轻轻动了动，让他稍稍抬起头。

他眼眶通红，里面布满了血丝，往日里的锐利和冷静被一片狼狈的水光取代，眼神躲闪着，不敢与她对视，仿佛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

沈清澜捧住他的脸，不容他逃避，目光直直地看进他眼底深处。

“拖累？”她重复着这个词，语气里没有愤怒，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坚定的反驳，“你告诉我，什么是拖累？”

她不等他回答，便继续说了下去，语速平稳，逻辑清晰，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明白不过的事实：

“如果将来，你需要我帮你回忆某个重要的日子，这不叫拖累，那是我作为妻子，帮你保管了我们共同的记忆。”

“如果将来，你需要我牵着你的手走过一段不平的路，这不叫拖累，那是我作为伴侣，与你并肩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