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她从开始的拒绝到习惯（2/2）

当秋风渐起，她发现自己桌上多了一个手工做的、打磨光滑的竹制笔筒，替换了那个已经开裂的旧杯子时，她只是用手指摩挲了一下温润的竹身，便将它留了下来。

她依然没有对他露出过笑脸，依然保持着医生与志愿者之间应有的、客气而疏远的距离。

但那种尖锐的、带着敌意的警惕，正在被一种复杂的、带着些许无奈和……默认的习惯所取代。

她开始习惯他的存在，像习惯院子里那棵老梨树投下的阴影，像习惯山间清晨的雾气。他成了她生活背景里一个沉默而稳定的部分，一个总是在她需要时，恰好出现、解决麻烦的……影子。

这种习惯，让她感到不安，仿佛正在失去某种掌控感。但另一方面，这种无需言说的、细致入微的关照，又像一张柔软的网，在她疲惫、困难或生病的时刻，悄然托住她，让她无法真正硬起心肠去彻底斩断。

她站在诊疗室的窗口，看着后院那个正蹲在地上，耐心地教阿雅如何辨认不同木材特性的高大背影。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阿雅笑得咯咯的，小手比划着。

而他，侧着脸，神情是罕见的柔和。

沈清澜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一种陌生的、温软的情绪，不受控制地漫上心头。

她猛地转过身，不再去看。

但心底某个角落，却清楚地知道——

有些防线，一旦开始松动，便再难回到最初的坚固。

她从开始的拒绝，到如今的习惯。

这其间的距离，或许比那十年的光阴，更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