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开始记录零碎的梦境(1/2)

那场雨停了,带着泥土和草木清腥的空气弥漫在望北镇的每一个角落。医疗站恢复了往日的秩序,新设备在调试,病患在排队,阿雅的笑声依旧清脆。但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沈清澜的生活表面平静如初,心底却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涟漪不断。那个名字——陆寒霆,像一枚深水炸弹,在她记忆的深海中引爆,虽然未能立刻翻涌出所有沉睡的残骸,却让一些碎片,开始不受控制地浮出水面。

尤其是在夜晚。

她开始做梦。

不再是之前那种只有冰冷江水和坠落感的、纯粹的生理恐惧。现在的梦境,有了模糊的轮廓,零碎的画面,和……触感。

她梦见一只骨节分明、充满力量的手,握着一支深蓝色的钢笔,在一份文件上快速签下名字,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那手的虎口处,有清晰的薄茧。梦里,她似乎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

她梦见自己走在一道很长、很亮的走廊里,两侧是光滑得能照出人影的墙壁,像……玻璃?脚下是冰冷坚硬的地面,脚步声回荡,显得异常空旷。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她。

她还梦见一场激烈的争吵。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感受到一种铺天盖地的愤怒和失望,还有自己喉咙里哽咽的、无法发出的辩白。最后是一个决绝的转身,和……冰冷的雨水?不,好像是……江水的气息?

这些梦境支离破碎,毫无逻辑,像被打乱的拼图。但每一次从这样的梦中惊醒,沈清澜都会心跳加速,浑身冷汗,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和窒闷感会紧紧攫住她,久久不散。

她不再是那个可以轻易将“遗忘”作为自我保护武器的人了。陆寒霆的出现,像一把钥匙,强行撬开了她紧锁的心门,那些被封印的东西,正试图挣脱出来。

她坐在煤油灯下,沉默了很久。然后,她拿出了那本用来记录疑难病例和草药疗效的笔记本,翻到崭新的一页。

笔尖在纸上停顿,晕开一小点墨迹。

最终,她落笔,没有写任何分析,只是用一种极其客观、近乎临床观察的语气,开始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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