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一切结束，但一切无法挽回（1/2）

法庭的槌声，庄严而冰冷地敲下，为这场绵延一年有余、席卷了无数人命运的风暴，画上了一个法律意义上的句号。周慕深因多项罪名并罚，被判处终身监禁，不得假释。周氏集团正式宣告破产清算，其商业版图与家族声誉，如同被狂风卷过的沙堡，彻底消散在时代的浪潮中，只留下一地狼藉和几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媒体连篇累牍的报道终于渐渐平息，公众的注意力被新的热点吸引。苏蔓在精神病院的隔离病房里，时而痴笑，时而尖叫，活在自己编织的恐怖幻境中，早已被世界遗忘。喧嚣过后，似乎一切都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陆寒霆站在陆氏集团顶楼的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华灯初上、流光溢彩的城市。他手中拿着一份最终的法律文书副本，上面清晰地列着周慕深的罪状与判决。他看了一眼，随即便将其扔进了碎纸机。机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将那象征着“结束”的纸张，吞噬、切割成无数细碎的、毫无意义的条状物。

结束了。

法律程序走完了。

商业对手摧毁了。

直接和间接的仇人，也都得到了他们应有的惩罚。

他做到了他誓言要做的一切。他以铁血手腕和冷酷意志，为她洗刷了冤屈，重塑了荣光，并将所有伤害过她的人，都送入了他们该去的深渊。

可是，为什么心里那片巨大的空洞，非但没有被填满，反而在周遭一切喧嚣落定后，变得更加清晰，更加……令人窒息？

他赢了。

赢回了公道，赢回了正义，赢得了这场残酷战争的最终胜利。

可他输掉的，是他整个世界。

他缓步走到酒柜前，没有去拿那些价值不菲的烈酒，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玻璃柜门映出的、自己那张冷硬、苍白、没有一丝生气的脸。这张脸，曾经因为她而有过温度，有过柔软，如今，只剩下一片冰封的荒原。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冰冷的玻璃，仿佛想触摸那映象中，曾经站在他身边，对着他浅笑的身影。

“清澜……”他无声地唤着这个名字，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没有回应。

永远，都不会再有回应。

他给予她的所有迟来的荣耀与正名，她都无从知晓。他为她燃起的这场席卷一切的复仇烈焰，她也无法看见。他倾尽所有，赌上一切，完成的这场盛大的祭奠，唯一的观众，却只有他自己。

一切结束，但一切，都无法挽回。

他失去的，是那个会在他疲惫时递上一杯温水，会在他蹙眉时轻声询问，会用那双清澈坚定的眼睛告诉他“生命至上”的沈清澜。是那个活生生的、温暖的、独一无二的灵魂。

复仇的快感是短暂的，如同火柴划亮瞬间的光芒，随即熄灭，留下的只有更浓重的黑暗和燃烧后的灰烬。当所有外在的目标都消失后，内里那永恒的失去，便如同潮水般汹涌而上，将他彻底淹没。

他走到办公桌前，桌面干净整洁，所有文件都处理完毕。他似乎已经无事可做。陆氏帝国依旧在他的掌控下高效运转，那些以她之名建立的医疗项目和基金会，也在专业团队的管理下有序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