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永恒的悔恨（2/2）

无数个“如果”如同淬毒的藤蔓，日夜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带来窒息般的痛楚。他赢得了全世界，却输掉了唯一的意义。这份胜利，代价高昂到令他无法承受。

他不再去那座衣冠冢。不是遗忘，而是无颜面对。他洗刷了她的冤屈，却无法洗净自己心底的罪孽感。他恢复了她的名誉，却永远无法恢复她失去的生命，和他们之间被他无意中错过的、本该更丰盈的时光。

他依旧高效地处理着集团事务，更大力地推进着各项医疗公益项目。在外人看来，他甚至比以往更加“正常”，不再那么冰冷刺骨，眼神里偶尔会流露出一种深沉的、仿佛洞悉了生命本质的疲惫与平静。

只有周慕深等极少数人才能看出，那平静之下，是彻底燃尽后的死灰。他不再挣扎，不再痛苦嘶吼，而是以一种近乎认命的姿态，背负着这永恒的悔恨，沉默地行走在人间。

他活成了她的影子，也活成了一座为她守墓的碑。

碑文之上，刻着的不是她的生平，而是他永无止境的忏悔。

某个黄昏，他再次来到了那处可以遥望江流的山坡，但没有走近那座衣冠冢。他只是远远地站着，任由山风吹拂着他早已失去温度的身体。

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江水如鎏金般缓缓流淌。美景依旧，山河如故。

只是，那个会在他身边，轻声赞叹这景色，眼中闪烁着温柔光芒的人，已经不在了。

永远，不在了。

他缓缓闭上眼，感受着那噬骨的悔恨与思念，如同呼吸一般，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永恒轮回，永无止息。

他赢得了一切。

也失去了一切。

而这永恒的悔恨，便是胜利者，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