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清晨醒来,隔阂已深(1/2)

晨光,终究还是无情地穿透了厚重的窗帘缝隙,如同一把迟钝的刀,割开了漆黑的夜幕,也将卧室里那片凝固的、令人窒息的沉寂,暴露在青白的光线下。

沈清澜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昏睡过去的,或许只是身体在极度疲惫和虚弱下的短暂宕机。当意识被窗外渐起的城市喧嚣拉扯着回归时,第一个感受到的,不是高烧退去后的轻松,而是喉咙如同被砂纸打磨过的干痛,和四肢百骸传来的、被碾碎般的酸痛与无力。

但比身体不适更清晰的,是心底那片无边无际的、冰冷的荒芜。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睁开了眼睛。视线先是模糊,然后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身侧那个空荡荡的枕头,以及微微凹陷的床单——陆寒霆已经起床离开了。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他惯用的、冷冽的须后水气息,与昨夜梦中那声清晰的“蔓蔓”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充满讽刺意味的混合物。

她没有动,只是静静地躺着,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华丽却冰冷的水晶灯。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昨夜那致命的一幕——他翻身时带来的细微动静,那模糊的呓语,以及最终,那个清晰无比、将她打入地狱的名字。

“蔓蔓。”

每一个回想,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她心口的伤疤上,狠狠地重新撕裂一次。痛楚鲜明而深刻,甚至压过了身体的不适。

她听到楼下隐约传来管家的脚步声,以及餐具轻微的碰撞声。新的一天开始了,一切看似如常。但沈清澜知道,有什么东西,从昨夜那一刻起,已经彻底改变了,碎裂了,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她撑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坐了起来。头晕目眩,眼前阵阵发黑,她不得不扶住床头柜,喘息了片刻,才勉强稳住。

她掀开被子,双脚落地时,一阵虚软几乎让她跪倒在地。她扶着家具,一步步挪向浴室。

镜子里,映出一张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眼底是浓重得化不开的青黑,以及一种……被彻底抽空了生气的死寂。高烧虽然退了,却留下了一副更加残破的躯壳,和一颗千疮百孔、寒意彻骨的心。

她开始洗漱,动作缓慢而机械,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冰冷的水拍在脸上,无法唤醒任何感知,只有刺骨的凉。

当她换好衣服,勉强整理好自己,扶着楼梯扶手,一步步走下楼梯时,陆寒霆正坐在餐厅里用早餐。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西装,姿态一如既往的挺拔矜贵,正一边看着平板电脑上的财经新闻,一边喝着咖啡。晨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显得冷静而疏离。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投向楼梯口。

两人的视线,在清晨的空气里短暂交汇。

沈清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委屈,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她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不起丝毫涟漪,只是淡淡地掠过他的脸,仿佛他只是房间里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陆寒霆握着咖啡杯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一下。

他看到了她异常苍白的脸色和眼底无法掩饰的疲惫与虚弱,也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目光中那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空洞和距离感。那眼神,比以往任何一次的疏离和冷淡,都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悸。

他想开口问一句“烧退了吗?”或者“感觉好点没有?”,但话到了嘴边,却被她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堵了回去。

她不需要他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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