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暗处的目光（2/2）
男人的语速平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纯粹是在汇报观察数据。但接下来那句近乎呢喃的低语，却让林风的神魂为之一震！
“……混沌武根…” 男人的声音在这里有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停顿，仿佛这个名字本身就承载着某种重量，“……终于出现了。”
混沌武根！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这是他第一次从外人口中听到对自己这特殊体质的准确描述！对方不仅知道，而且似乎……一直在等待？
紧接着，更为关键的信息碎片，被混沌灵能强行捕捉、传递过来：
“……符合‘观察名单’第七项特征…启动观察名单备案程序…”
“……威胁等级重新评估…清除程序暂缓…需…最高权限复核…”
“……数据打包加密…准备接入‘天枢’网络…上报龙组最高序列…”
“观察名单”、“清除程序”、“龙组最高序列”……
每一个词汇，都像是一块沉重的冰块，砸进林风的心湖，激起惊涛骇浪。
“观察名单”意味着他早已被某个庞大的组织纳入视野，甚至可能在他觉醒“f级”武根时，就已经被盯上。
“清除程序”这个词更是带着一股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意！对方所在的势力，竟然曾考虑过要“清除”他！是因为混沌武根本身具有威胁，还是因为他展现出了不可控的潜力？
而“龙组”……这个称谓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官方与强大气息。这神秘人，竟然是来自一个名为“龙组”的组织！听其名，便知绝非等闲，很可能是直属于人类联邦的最高权力机构之一！
林风的后背瞬间被一层细密的冷汗浸透。
他意识到，这个看似普通的男人，以及他所代表的“龙组”，其层次和所掌握的信息，可能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们不仅知道混沌武根的存在，甚至可能……已经触及到了他最大的秘密——那来自异世的灵魂，以及脑海中那神秘的“武学道衍系统”！
否则，如何解释他那“无法归类于任何现有体系”的功法运行路径？
那道冰冷的审视目光，此刻感受起来，不再仅仅是观察，更像是一种……裁决前的最终评估。自己刚才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而不自知？“清除程序暂缓”，只是因为自己展现出的价值暂时超过了潜在的威胁？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寒流般席卷全身。
林风强行压下内心的翻江倒海，脸上的笑容因为肌肉微微僵硬而显得略微有些凝固，但他迅速调整过来。他不再试图去“听”清更多，那太危险了，很可能引起对方的警觉。
他将全部的感知力量，用于做两件事：
第一，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死死记住这个中年男人的每一个细节——那平淡无奇的五官组合，眼角细微的皱纹，甚至是他呼吸时胸腔起伏的微弱频率。尽管对方善于伪装，但某些生物特征是很难彻底改变的。
第二，更是全力以赴地感知、记录对方自然散发出的那股独特的精神波动频率。这种频率如同每个人的指纹，是独一无二的标识。只要再次遇到，哪怕对方改头换面，他也有机会凭借这精神印记将其认出来！
他将这些信息如同烙印般，深深镌刻在自己的神识深处。
颁奖台上，少年冠军依旧光鲜亮丽，接受着万众的欢呼。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那片荣耀的阴影之下，一道来自未知深处的目光，已经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停在了他的头顶之上。
龙组……混沌武根……
激昂的乐曲逐渐走向尾声，环绕全场的灵能光束也缓缓收拢，最后聚焦于主席台。满头银发却精神矍铄的青龙武院院长缓步上前，洪亮而沉稳的声音通过扩音法阵传遍每一个角落：
“……本届年度大比，不仅见证了汗水与拼搏，更见证了奇迹的诞生！它告诉我们，武道的真谛，从不局限于表象的资质！希望诸位同学，能以林风同学为榜样，坚守本心，勇攀高峰！”
院长富含感染力的话语为这场盛典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掌声雷动中，笼罩在颁奖台周围的结界光幕悄然消散。
人群开始如同退潮般涌动，喧闹声、议论声、离场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片嘈杂的背景音。
几乎在结界消失的瞬间，林风的目光便再次投向了观众席那个昏暗的角落。
空了。
那个位置，此刻空空如也。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没有残存一丝异常的能量波动，仿佛那个穿着灰色夹克、拥有着冰冷目光的中年男人，从来都只是他高度紧张下产生的幻觉。
但林风知道，那不是幻觉。神识深处牢牢刻印下的精神波动频率，以及体内混沌灵能那清晰的悸动反应，都在无声地证明着刚才那一幕的真实性。
对方走得无声无息，如同鬼魅，这份对自身气息和行踪的绝对掌控力，让林风心中的忌惮更深了一层。
“风哥！太牛逼了！！”一声粗犷的欢呼打断了他的凝望。
如同一阵风般，石猛那壮硕的身影第一个冲了上来，脸上洋溢着毫无保留的兴奋与激动，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林风的肩膀上，力道十足。
紧接着是赵小琳，她推了推鼻梁上那副特质的研究员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崇拜与好奇的光芒：“林风，你最后那一拳的能量频谱太奇特了，完全违背了常规的灵能爆发模型，我回去一定要好好分析……”
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苏沐晴也走了过来。她没有像石猛那般外放，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的、发自内心的笑意，清澈的眼眸望着林风，轻声道：“恭喜。”
看着围拢在身边，真心为自己高兴的伙伴，林风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关于龙组、混沌武根、清除程序的所有疑虑与沉重，强行压了下去。
他脸上重新绽放出属于这个年纪、属于胜利者的灿烂笑容，反手捶了一下石猛的胸膛，对赵小琳笑道：“随便你分析，不过数据得请我吃饭换。” 最后，他的目光与苏沐晴对视，点了点头：“谢谢。”
他融入这欢庆的氛围，与伙伴们分享着胜利的喜悦，回应着四周投来的祝贺目光。只是，在那笑容之下，他的思绪早已飘远。
“混沌武根……这似乎是我穿越和金手指带来的本质核心。这个自称为‘龙组’的神秘组织，是敌是友？他们所谓的‘观察’，究竟意味着监视，保护，还是……圈养待宰的牲畜？那句‘清除程序暂缓’，更是让人脊背发凉……”
“本以为夺得冠军，算是初步在这个世界站稳了脚跟。现在看来，前路绝非一片坦途。在更高的层面，早已有目光投下。我这枚意外闯入棋盘的棋子，是会被无情抹去，还是能反过来，看清这盘棋的格局？”
内心的波澜汹涌，被他完美地隐藏在看似喜悦的表象之下。
就在这时，场馆之外，夜空中骤然亮起。
“咻——嘭！”
无数绚烂的灵能烟火冲天而起，在夜幕中轰然绽放，勾勒出青龙腾飞、百花齐放的瑰丽图案，将整个青龙武院映照得如同梦幻之境。这是学院为庆祝大比圆满落幕而准备的盛宴。
五彩斑斓的光华流转，映照在石猛憨厚兴奋的脸上，映照在赵小琳充满求知欲的眼中，映照在苏沐晴清丽绝伦的侧颜上，也映照在林风年轻却已初显坚毅轮廓的面庞上。
少年们仰望着漫天华彩，沉浸在胜利与青春交织的美好时刻。
然而，若有人此刻能直视林风的眼底深处，便会发现，在那片倒映着璀璨烟火的深邃眸子里，潜藏着一缕与这喜庆氛围格格不入的冰冷光芒。
那是指向未知深处的、来自“龙组”的审视之光。
这光芒，如同无形命运的指针，已在今夜悄然拨动，将他的人生，引向了一条既通往无上辉煌，也必然布满荆棘与危机的道路。
“混沌武根”的秘密，与名为“龙组”的庞然大物，就此如同悄无声息的暗流，悍然闯入了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