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当“恶少”开始思考如何帮助他兽？（1/2）

洛星拎着那盒精致得与周围市井气息格格不入的蛋糕，心情雀跃地重新汇入兽来兽往的主街

兜帽下的鼻尖微微耸动，各种香气混杂在一起——刚出炉的面包焦香、油脂煎炸肉排的浓郁、不知名香料的独特气味，还有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来自路边花摊的清新

（这才是逛街嘛！）他满足地眯了眯紫色的眼眸，尾巴在袍子下小幅度地愉快晃动，有了那一叠厚厚的银票垫底，他感觉底气足了不少

他的目光很快被一个摊位吸引，那是一个老熊兽人的糖画摊子，熬得金黄的糖浆在老人灵巧的爪下，如同拥有生命般流淌，顷刻间便化作栩栩如生的飞鸟、游鱼，甚至还有威风凛凛的龙兽造型，糖浆凝固后，在阳光下闪烁着剔透诱人的光泽

“老伯，这个怎么卖？”洛星凑过去，指着刚做好的一个凤凰造型的糖画

“小少爷，这个20铜币”老熊兽人抬头，看到一身贵气白袍的洛星，憨厚地笑了笑

（20铜币！这个便宜！）洛星立刻从鼓囊囊的钱袋里摸索，好不容易才从一堆百元银票里找出几张面额较小的——一张十银币的票子，这还是刚才钱庄老山羊掌柜看他实在没零钱，好心额外换给他的

他递过去那张十银币的票子

“小少爷，这……我这小本生意，实在找不开啊，您有零的铜币吗？或者小银币也行”老熊兽人接过，愣了一下，随即为难地搓搓手

（啊……又来了）洛星耳朵耷拉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虽然有了“零钱”，但面额对于这种街边小摊来说，还是太大了点，他不好意思地收回银票

“抱歉，我没有更小的了”他有点遗憾地看了看那漂亮的糖凤凰，正准备离开，

“嗐，没事！小少爷拿着吃吧，算老汉我请你的，看您眼生，是第一次来这条街吧？欢迎啊！”老熊兽人却呵呵一笑，拿起那支糖画，直接递给了他

那糖画递过来，几乎要碰到他的袍子，洛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不是嫌弃，而是某种刻在灵魂记忆里的、对于“陌生食物”的警惕

但他立刻反应过来，看着老熊兽人真诚憨厚的笑容，心里那点因为贫民窟和钱庄经历而产生的细微隔阂，忽然被熨帖了一下

“不行不行，必须给钱！这个……不用找了！”他犹豫了一秒，还是接了过来，同时飞快地从钱袋里抽出那张十银币的票子，不由分说地塞到老熊兽人摊位的钱盒里

说完，他拿着糖画，像是怕被追着还钱一样，转身就钻进了旁边看热闹的兽群中，纯白的袍角一闪而逝

“这……这哪家的小少爷啊……也太……太实在了……”十银币，够买下他大半个摊子了！老熊兽人拿着那张十银币的票子，目瞪口呆，看着洛星消失的方向喃喃道

洛星举着那只晶莹剔透的糖凤凰，心里有点小得意（看，这次本狐处理得多好！既没吓到人，也没亏待自己！）

他试探地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糖画的翅膀尖

一股纯粹而清爽的甜味立刻在舌尖化开，带着麦芽特有的香气

（哇！好吃！）狐狸眼睛幸福地弯了起来，果然甜食能治愈一切！

他一边珍惜地小口舔着糖画，一边继续好奇地四处张望，卖古怪小饰品的、表演杂耍的、兜售据说能带来好运的护符的……每一样都让他觉得新奇有趣

走着走着，他路过一个略显偏僻的巷口，眼角余光瞥见几个身影

那是几个穿着破旧、看起来瘦巴巴的幼崽，有鼠族、有猫族，都是最普通的兽人种

他们正围着一个稍微大点的、像是孩子王的犬族少年，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捏着的、一小块黑乎乎像是粗粮饼的东西

犬族少年正小心翼翼地掰着手里的饼，试图分给眼巴巴望着他的弟弟妹妹们

洛星的脚步顿住了

嘴里的糖画甜味似乎淡了一些。他想起了贫民窟里那些躲在母亲身后、瘦骨嶙峋的幼崽，还有那个吓得魂飞魄散的鼬兽人摊主

（……那一枚金币，他真的会给孩子们买吃的吗？）

这个念头再次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他看着那几个分食一小块饼的幼崽，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漂亮但过份甜腻的糖画，以及另一只手上拎着的、价值四十五银币的精致蛋糕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了上来，有点堵

他站在原地，兜帽下的眉头微微蹙起，舔糖画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要不要……）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钱袋，那里面还有厚厚一叠银票

但这次，他没有像在贫民窟时那样直接莽撞地冲过去，之前的挫败感让他学乖了一点。

他犹豫着，紫眸里闪烁着挣扎

（直接给钱？会不会又吓跑他们？或者给他们惹麻烦？） （买吃的给他们？买什么？像刚才那样买一大堆？会不会太夸张？）

他纠结地甩了甩尾巴尖，感觉自己好不容易轻松点的心情又变得沉甸甸的

这个世界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就连“给予”这件事，都需要小心翼翼，讲究方式方法

阴影中，影牙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它清晰地感知到二少爷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混合着同情、无措、以及某种笨拙善意的情绪波动，这与它记忆里任何关于“洛星·纳特”的行为模式都无法匹配（……）

洛星站在街角，糖画的甜味在嘴里渐渐化开，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涩意，他看着巷子里那几个分食粗饼的幼崽，他们的眼睛亮晶晶的，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一点点食物，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他想起自己刚才随手给出的十银币，想起那盒昂贵的蛋糕，再想起贫民窟里那些恐惧的眼神，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直接过去肯定不行……）他舔了舔糖画，耳朵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得想个办法……）

他的目光在街道两旁逡巡，最终落在不远处一个卖烤饼的摊位上，那摊主是个看起来和蔼的羊大妈，正麻利地翻动着烤得金黄喷香的饼子，每个饼只要8铜币

洛星眼睛一亮

“大妈，能帮我换点零钱吗？我想买几个饼”他快步走过去，这次学聪明了，先掏出那张十银币的票子

“小少爷，我这摊子一天也赚不了几个银币呢，不过隔壁杂货铺的老张应该能换开”羊大妈打量了一下这个穿着昂贵白袍的小少爷笑道

洛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家杂货铺，他道了声谢，跑去杂货铺用十银币换了一堆铜币和几枚小银币，沉甸甸的铜币揣在兜里，发出叮当的响声，让他莫名感到踏实

“大妈，要十个饼”他回到烤饼摊前，数出8张十铜币纸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