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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了。

那一声“媚萝”,像刀剜进心口。

我知道他还活着。

可魂快没了。

他还在梦里跪着,手插在胸口,血顺着指缝往下滴。可那血不落地,反着往上飘,汇成一条线,连进南宫寒的影子里。

梦不是困他的。

是养他的。

每一滴情泪,每一次心痛,都被抽走,喂给了那个躲在暗处的壳。

我试了第三次,想把一缕残息送进去。可龙脉气流刚碰上他的命格,就被那节奏弹开。第九重锁,已经闭合。

只剩一个办法。

我得找一个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

能让我寄魂,能让我借她的眼看清楚——这梦,到底是怎么一层层吃掉他的。

可楚凡没碰过谁。

除了……

我顺着命网去找媚萝。

她在十里外的山洞里,盘膝而坐,狐耳贴着头皮,尾尖金铃一动不动。

她没睡。

她在抵抗。

心魇族的血脉在她体内拉锯,一边要她维持幻梦,一边又有那么一丝不肯灭的真意,在拼命摇头。

我撞不进去。

她被锁死了。

但就在那一瞬,我感觉到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是因为梦。

是因为楚凡。

她在疼。

不是身体的疼。

是心被撕开的疼——明明知道他在梦里喊她名字,可她不能回应;明明知道他快没了,可她还得把梦织下去。

南宫寒在用她当引子。

她的痛苦,是梦的燃料。

楚凡越动情,她越痛苦,梦就越真。

我收回残息,龙脉气流退回来时,带出一丝杂音。

是铃声。

断了舌的金铃,还在响。

不是真响。

是楚凡脑子里的回音。

他还在喊。

一遍一遍,喊那个名字。

我忽然明白他为什么不愿醒。

不是梦太好。

是现实太疼。

他知道一旦醒来,就要面对——她不是真的,她是被操控的,她是这场局里最惨的一个。

所以他宁愿死在梦里。

铃声越来越急。

楚凡的右手已经完全变成狐爪,指甲插进心口,越挖越深。他嘴里还在喊“媚萝”,可眼睛盯着的,是那根莲花簪。

他知道那是假的。

可他还想信一次。

现实中的他开始抽搐,脊背拱得像要裂开。那缕红毛已经长到腰际,皮下鼓动,像是另一具身体在往外钻。

金铃突然从他手里跳起来,悬在半空。

没有风。

它自己在转。

转得越来越快,最后“砰”地炸开,碎片扎进他手背。

他一声没吭。

幻梦里,南宫寒笑了。

楚凡的左手突然抬起,抓住自己插在胸口的右手,用力往外拔。

皮肉撕裂。

血喷出来。

可他拔的不是手。

是一根尾巴。

漆黑的,带刺的,不属于任何狐族的尾骨。

他把它举起来,对着南宫寒。

“你还想要多少?”他嘶哑着问。

南宫寒没回答。

媚萝站在他身后,突然转过头,看了楚凡一眼。

那一眼里,没有幻术。

没有命令。

只有一滴泪,砸在地上的同时,化成了一朵红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