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危机?转机!(1/2)

长江天堑,终于被踏在脚下。

当南迁队伍的最后一批人马踏上南岸坚实的土地,回首北望,那片承载了无数血火与悲欢的中原故土,已隐没在苍茫的水汽之后。

许多人跪倒在地,亲吻着潮湿的泥土,泣不成声。

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是背井离乡的悲怆。

陈策没有回头。

他勒马立于江畔,目光锐利如初,审视着这片传说中的锦绣之地。

湿润的暖风拂面,带着泥土与草木的清新气息,与北方的干燥凛冽截然不同。

然而,在这片温软的风物之下,他感受到的,是比北方刀兵更隐晦、也更复杂的暗流。

金陵城,已遥遥在望。

虎踞龙盘,烟雨朦胧。

金陵城并未以盛大的仪式迎接这位“奉诏南下”的军师。

城门洞开,却透着一股疏离的审视。

前来迎接的,是江宁知府杨弘毅麾下的一名通判,礼节周到,言辞谦恭,却始终带着一层无形的隔膜。

安排的驻地,也非城中繁华之处,而是位于城西清凉山下一处略显偏僻的前朝皇家别院,虽经匆忙打扫,仍难掩岁月斑驳。

“军师,这杨弘毅,架子未免太大了!”石破天看着有些萧索的院落,不满地嘟囔。

他身上的伤已好了七七八八,但眉宇间的煞气更重了几分。

吴文远低声道:“杨弘毅肯出手让江都放行,已是不易。如今我们初来乍到,兵疲粮乏,他身为江南重臣,态度暧昧也在情理之中。恐怕……这金陵城内,不欢迎我们的,大有人在。”

陈策颔首,对此并不意外。

他吩咐吴文远安顿部队,清点剩余物资,又令赵铁鹰的察事营即刻化整为零,如滴水入海,渗入金陵的大街小巷、茶楼酒肆,首要任务并非刺探机密,而是倾听——听市井流言,听士林清议,听商贾动向。

他自己则带着石破天和少数护卫,在通判的“陪同”下,登上了金陵城垣。

但见秦淮如带,舟楫穿梭,街市繁华,人烟稠密,一派歌舞升平。

与北方残破的景象相比,恍如隔世。

“江南富庶,甲于天下,今日一见,名不虚传。”陈策淡淡道。

那通判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色,接口道:“陈军师过誉。江南虽略有薄产,然近年来漕运不畅,赋税日重,加之北地动荡,流民南迁,亦是不堪重负啊。”话里话外,透着婉拒之意,暗示陈策这支“流亡朝廷”是个巨大的负担。

陈策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他指着远处一片略显杂乱、棚屋林立的区域问道:“那边是?”

“哦,那是流民聚集之所。多是近月从江北逃难而来的,官府虽已尽力安抚,然人数众多,一时也难以周全。”通判语气中带着些许厌烦。

陈策目光在那片区域停留片刻,心中已有了计较。

当夜,清凉山临时布置,依旧简陋的别院书房,赵铁鹰带回了初步情报。

“军师,金陵情况比预想的复杂。以杨弘毅杨知府为首的本地官员,对我们警惕多于欢迎,他们更希望我们只是暂驻,甚至尽快离开。以‘金陵诗社’为代表的一些士林清流,对军师‘奉诏讨逆’的身份颇有微词,认为血诏来历不明,质疑军师……名不正言不顺。”

“此外,”赵铁鹰压低声音,“江南的粮商、盐商、丝商,势力盘根错节,大多持观望态度。而且,我们查到,那位在漕运上给我们使过绊子的漕运总督,其家族在金陵亦有不少产业,与本地多家豪族往来密切。”

情况不容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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