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风中的快刀与血色的夕阳(1/2)

崇祯六年,二月十二。未时三刻。日本,相模国,浦贺水道外海。

海面上的硝烟尚未散尽,那股刺鼻的硫磺味混合着浓烈的血腥气,被海风卷着,直冲云霄。

“镇国一号”岸防炮那毁天灭地的一击,彻底砸碎了西方联合舰队的脊梁。海面上,那艘断成两截的西班牙盖伦船已经完全消失在漩涡中,只剩下些许破碎的木板和几具随着波浪起伏的尸体,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的惨烈。

剩余的五十多艘西方战舰,此刻就像是一群被惊雷炸了窝的马蜂,在狭窄的水道出口处乱作一团。有的急着转舵逃向深海,有的因为慌乱而互相碰撞,桅杆断裂的声音和水手的咒骂声此起彼伏。

“转舵!右满舵!离开这片该死的海域!”

荷兰旗舰“七省号”上,舰队副司令范·佩西脸色惨白如纸,声嘶力竭地吼道。他手中的单筒望远镜已经被冷汗浸湿,滑腻得几乎握不住。

他原本以为这是一场轻松的猎杀,是用坚船利炮教训这群东方野蛮人的游戏。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根本不讲武德,直接在岸上架起了那种即便是在欧洲也从未见过的恐怖巨炮。

那不是战争,那是天劫。

“司令官!后面!后面有船追上来了!”了望手凄厉的喊声,让范·佩西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回过头,看向那个如同噩梦般的横滨港方向。

只见二十道白色的利刃,正切开海浪,以一种令人绝望的速度,向着他们混乱的舰队逼近。

那不是笨重的福船,也不是臃肿的盖伦船。

那是大明飞剪式巡洋舰(clipper)。

……

“升帆!满帆!”

郑芝龙站在“定海号”高耸的船头,海风吹得他那身织金锦袍猎猎作响。他拔出腰间的佩刀,刀锋直指前方溃逃的敌舰,眼中闪烁着海盗特有的贪婪与嗜血。

“哗啦——!!!”

随着水手长的一声哨响,二十艘飞剪船上,巨大的白色软帆(纵帆)如同云朵般升起,层层叠叠,吃满了侧后方吹来的劲风。

这正是飞剪船最可怕的地方。

在蒸汽机因缺乏橡胶密封而无法进行远洋作战的当下,李苏将所有的科技点都加在了流体力学和风帆索具上。

修长如刀的船身(长宽比达到惊人的6:1),配合独特的空心船首,让它们在波浪中不是像鸭子一样“骑”过去,而是像利刃一样直接“切”过去。阻力极小,速度极快。

“呼——”

战舰在海面上划出一道道笔直的白色航迹,速度瞬间飙升到了14节以上。相比之下,那些为了追求载货量和防护力而设计成“大肚子”的荷兰盖伦船,在转向逆风逃跑时,笨拙得像是一群陷入泥潭的水牛。

双方的距离,在肉眼可见地缩短。

“追上了!抢占t字头!”

郑芝龙大吼一声,战术素养极高。

飞剪船队并没有一窝蜂地冲上去肉搏,而是利用极高的航速,灵活地绕到了荷兰舰队的侧前方,横切了他们的航线,形成了一个完美的**“t字横头”**阵位。

这意味着,大明舰队可以用侧舷所有的火炮轰击敌舰,而敌舰只能用船头的几门首炮还击。

“侧舷炮!开火!”

“轰!轰!轰!”

二十艘飞剪船的侧舷,喷出了密集的火舌。

这一次,发射的不是用来击沉船只的实心弹,也不是用来杀伤人员的霰弹。

而是——链弹。

两颗铁球中间连着一根粗大的铁链,呼啸着旋转飞出,像是一把把飞舞的死神镰刀,狠狠地切向荷兰战舰的桅杆和索具。

“咔嚓!哗啦!”

木屑横飞,帆布撕裂。

三艘跑在最前面的荷兰武装商船,主桅杆被瞬间扫断。巨大的帆布连同断裂的横木轰然砸落,将甲板上的水手砸成肉泥,同时也彻底瘫痪了船只的动力。

它们在惯性的作用下还在向前滑行,但已经变成了海面上的死鱼。

“别管这几条死鱼!继续追!咬住他们的旗舰!”

郑芝龙杀红了眼。他太懂海战了。只要打断了腿,这帮红毛番就是待宰的羔羊。

大明舰队如同狼群驱赶羊群,利用速度优势,将庞大的联合舰队分割、包围、绞杀。

……

“七省号”上。

范·佩西看着周围一艘艘失去动力的僚舰,看着那些灵活得像鬼魅一样的大明战舰,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怎么可能……这不符合物理学……”

他喃喃自语。在欧洲的海战教科书里,从来没有这种打法。这种船速,这种机动性,完全颠覆了他对海战的认知。

“司令官!他们瞄准我们了!”

“轰!”

一枚后装炮发射的开花弹,精准地击中了“七省号”的尾舵。

剧烈的爆炸虽然没有炸沉这艘千吨巨舰,但却炸断了舵机连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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