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狼王练兵（2/2）

夕阳西沉时，破海营的篝火在沙滩上连成环形。雷啸天坐在最大的火堆旁，用匕首挑着烤鱼转动。林三郎抱着酒坛远远观望，看见蛮族首领从怀中掏出个磨得发亮的木雕小狼，小心翼翼地递给躲在帐篷后的渔家孩童。那孩子前日还在哭着要被海盗掳走的父亲，此刻却咯咯笑着揪着雷啸天的发辫，而那个在战场上凶神恶煞的男人，竟任由孩童在他臂弯里爬来爬去，粗粝的手掌抚摸孩童头顶时，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琉璃。

还不过来？雷啸天突然抬头，精准地将一根烤好的鱼甩过来。林三郎稳稳接住，鱼肉的焦香混着海盐味直冲鼻腔。他咬了一大口，滚烫的肉汁烫得舌尖发麻，却舍不得吐出来。

将军，林三郎抹了把嘴，将酒坛重重墩在雷啸天面前，明日还练阵型吗？

雷啸天仰头灌下大半坛酒，酒液顺着脖颈淌进胸膛的图腾纹身里。他抓起地上的狼牙弯刀，对着海面明月猛地劈出刀气，激起丈高的水浪：练！从今日起，你们就是我雷啸天的狼崽子！刀光在月光下划出银弧，映照着三百双重燃斗志的眼睛，三个月后，咱们去把黑礁湾那群杂碎连根拔了！

海风送来远处渔村的狗吠，篝火噼啪声中，林三郎第一次听见蛮族战士唱起古老的战歌。他学着雷啸天的样子将酒坛举过头顶，忽然明白为什么这些蛮族能在东域海岸立足——不是靠蛮力，不是靠威逼，而是靠那股把每个弟兄的命都扛在肩上的担当，像狼群守护幼崽般，用最原始也最滚烫的方式，将散沙聚成坚不可摧的堡垒。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雷啸天独自站在了望塔上擦拭弯刀。蛮族巫医悄无声息地递上伤药，看着将军背上新添的刀伤叹气道：首领，您该爱惜自己的身子。雷啸天却只是笑，用刀尖挑起药粉洒在伤口上，疼得龇牙咧嘴：等破了黑礁湾，我就带崽子们回草原看雪。他望着东方渐亮的天色，狼眸中闪烁着罕见的温柔，告诉炊事班，明早煮肉粥，多加些野菜。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军营时，林三郎正带着第三营操练阵型。他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狼嗥，转头看见雷啸天扛着狼牙弯刀走来，蛮族首领的嘴角还沾着粥渍，却在经过队列时突然踹了某个偷懒士兵的屁股：兔崽子！腿再打弯些，想让海盗把你裤衩都扒了吗？

沙滩上爆发出哄笑声，连最不苟言笑的蛮族老兵都咧开了嘴。林三郎握紧手中的长矛，看着那个狂野不羁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东域的海风，好像也没那么咸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