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仁心医者(1/2)
南国都城的雨已经连绵下了七天。我站在临时搭建的医疗帐外,看着苏轻烟穿着浆洗得发白的素色医袍,正将最后一碗汤药递给一位面黄肌瘦的老妪。她的动作轻柔得像初春的柳絮,指尖却因连日熬药而布满细密的水泡,这便是史书上会记载的么?作为九域的征服者,我更习惯计算战损比与粮草消耗,此刻却被这无声的画面钉在原地。
陛下。墨尘的折扇不知何时抵住我的后腰,苏医仙已连续四十三时辰未眠。
帐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我掀帘而入时,正看见苏轻烟半跪在地,打翻的药碗在她月白色裙摆上洇出深色污渍。她抬起头时脸色比宣纸还白,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的杏眼此刻却失了焦点,唯有指尖仍死死攥着块染血的丝帕。
这是...我蹲下身接过她颤抖递来的帕子,浓烈的腥甜气息中夹杂着极淡的异香。帕角绣着的曼陀罗花纹突然刺痛了眼睛——与我少年时在冷宫秘道见过的毒经图谱如出一辙。
第七个了。苏轻烟的声音像被水泡过的棉线,所有喝了解药的重症患者,血里都有这种花。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冰凉的指节用力到泛白,陛下可知牵机引
帐外的雨势骤然变大,敲打在油布上的声响如同战鼓。我想起三年前围剿黑风寨时,那些中了毒却面带微笑死去的俘虏。墨尘曾说那是南国秘传的奇毒,如今这温柔的医者却在疫病患者的血里找到了同源之物。
取我的金疮药来。我扯开她的袖口,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正在渗血。苏轻烟却像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盯着药罐里翻腾的药汁喃喃自语:疫症是真的,但有人在解药里加了料...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溅在药碗边缘,竟诡异地凝结成淡紫色。
雷啸天掀帘而入时带进来半瓢雨水,这位能徒手撕猛虎的狼系将军此刻却捧着个破陶碗,像捧着稀世珍宝:苏医仙,西市老槐树的根挖来了!他身后跟着的蛮族亲兵们扛着成捆的草药,甲胄上的泥浆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
慢着。我截住雷啸天递药草的手。月光从帐顶破洞漏下来,恰好照在某株草药的根茎处——那里有个极细微的月牙形切口,与夜无影密报中提到的南国死士标记分毫不差。
苏轻烟突然笑了,那笑容里竟有种兔系生物被逼至绝境的惨烈:原来如此。她抓起案上的银针划破指尖,将血珠滴进两碗不同的药汁里。其中一碗立刻腾起青黑色烟雾,而另一碗却开出了细碎的白色小花。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