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决战前夜（2/2）

不可！狼系将军的怒吼震得烛火摇晃，某要堂堂正正击败他！用这种卑劣手段，岂不堕了我军威名！

战争从无卑劣与否之分，墨尘折扇轻叩雷啸天肩头，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只有胜负之别。雷将军是想要个人荣耀，还是九域一统的盛世？

帐内陷入死寂，只有帐外巡逻士兵整齐的脚步声。我走到沙盘前，指尖重重按在南国都城的模型上，玄铁令牌在掌心硌出深深的印痕。狮系王者的决断力在这一刻压倒了所有情绪——包括对宿敌的敬意。

准奏。我的声音不大，却让帐内所有人都挺直了脊梁，墨尘，此事由你全权负责。

当墨尘与雷啸天相继离开后，帐内只剩下我与冷月心。蛇系情报官从袖中取出一卷密报，黑色封蜡上印着的印记——那是她掌管的情报组织，眼线遍布九域。

夜无影传回的布防图，冷月心的声音比往常更低沉，还有...凤公主的消息。

展开的羊皮纸上，南国都城的防御部署详尽到每一处箭塔的位置。夜无影的笔迹如刀刻般凌厉，在西南角标注着朱砂红点——那是通往皇宫的密道入口。而在布防图的边角，用极小的字体写着一行字：萧烬寝宫，见玉麒麟。

她去了皇宫？我捏紧羊皮纸的边角，指节泛白。这个总是独立傲娇的猫系公主，明知此去九死一生，却还是选择踏入那座即将倾覆的牢笼。

冷月心屈膝行礼：天眼探报说，凤公主今晨以探望王叔为由进入皇宫，至今未出。她停顿片刻，补充道，苏医仙说，凤公主带走了三瓶蚀骨瘴的解药。

帐外传来梆子声，三更天了。我走到悬挂的九域舆图前，手指抚过南国的疆域。八年征战，百万枯骨，九域统一的伟业即将在明日功成。可为何此刻心中却空落落的，像被寒风穿透的铠甲？

陛下，冷月心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犹豫，鬼面书生...有异动。

我转身时正看见她手中密信上的火漆——那是用前朝玉玺盖的印记。这位白切黑谋士果然没死心，在决战前夜还想搅弄风云。

他想做什么？我的声音冷得像北境的寒冰。

联合南疆蛮族，待我军与南国两败俱伤时...冷月心的话没说完，却让我脊背发凉。狐系与蛇系的双重算计，在这决战前夜织成了一张无形的巨网。

突然，帐外传来夜鸟的轻啼——这是夜无影独有的联络信号。我快步走到帐门前，看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落在帐檐上。青铜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夜无影单膝跪地，黑色劲装浸透了鲜血。

陛下。顶尖杀手的声音比刀锋更冷，却带着绝对的忠诚，萧烬...已服毒。

我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预想中的胜利并未带来喜悦，那位毕生劲敌最终选择了这样的结局。狮系王者之间的对决，终究没能在战场上画上句点。

凤清羽呢？我的声音有些发颤，连自己都未察觉。

夜无影抬头，面具后的目光第一次流露出犹豫：公主她...在萧烬寝宫，抱着玉麒麟...不肯走。

玉麒麟——那是我微服私访时送给她的玩物。当时她猫系的傲娇尽显，嘴上说着，转身却宝贝似的藏入袖中。谁能想到，这件普通的玉器会成为此刻的牵绊。

备马。我解下腰间的玄铁令牌，掷给蛮牛，传朕旨意，攻城时间延后一个时辰。

蛮牛愣住了，这位熊系护卫从未质疑过我的命令，此刻却迟迟未动：陛下，龙体安危...

这是命令。我的声音不容置疑，狮系王者的威严再次笼罩帐内，墨尘若有异议，让他自己来见朕。

当我翻身上马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朔风卷起我的披风，像一面黑色的战旗。胯下的神驹不安地刨着蹄子，它能嗅到前方都城的血腥气，也能感受到主人心中的波澜。

陛下！苏轻烟的身影突然从帐后闪出，兔系医女手中捧着药箱，素白的脸上沾着草药汁液，此去凶险，带上这个。她递来的瓷瓶中装着莹蓝色的药剂，可解百毒。

我接过药瓶时指尖触碰到她的肌肤，冰凉柔软，像江南初春的溪流。这个总是温柔细心的女子，总能在最恰当的时刻给予最需要的温暖。

柳如玉的仇，我会记得。我勒转马头，声音被风吹散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苏轻烟的身影在原地僵住，我没有回头，也没有看见她眼中滑落的泪水。

马蹄声在寂静的山道上格外清晰，远处的南国都城已传来晨钟。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时，我看见城楼上飘扬的血色龙旗，那是萧烬的军旗。而在皇宫的方向，一点微弱的火光正在黎明中闪烁，像寒夜里的星辰。

九域统一的征程即将迈出最后一步，而我知道，有些东西将永远留在这场决战的前夜——比如那个抱着玉麒麟不肯离去的猫系公主，比如那位选择以毒药结束生命的狮系宿敌，比如我心中曾经存在过的温情。

当踏雪神驹跃过最后一道山岗时，我拔出腰间的长剑。玄铁剑身映出我冷峻的面容，狮系王者的眼神中再无波澜。南国都城的轮廓在晨光中逐渐清晰，城门下，一场决定九域命运的决战，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