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医仙救急（2/2）

我按住她欲要继续撕扯衣襟的手。掌心触及的肌肤冰凉如玉石，却在接触的刹那微微战栗。苏轻烟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像濒死挣扎的蝶，那双总是冷静如冰的眸子里突然涌起惊涛骇浪。我看见她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什么，银针刺破掌心的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我的玄甲上，晕开细小的红梅。

陛下！夜无影的声音突然从帐外传来，带着罕见的急促。暗影卫统领掀开帐帘的瞬间，我看见苏轻烟迅速将什么东西塞进我紧握的掌心。那触感温润，竟是颗鸽血红宝石——与她发间狼头簪上的那块一模一样。

伤兵营西角发现疫症，夜无影单膝跪地，青铜面具反射着寒芒，墨大人请您即刻移驾中军帐。

转身离去时，我听见身后银针再次穿梭的轻响。帐帘在风中翻飞，苏轻烟抱着药箱走向下一个呻吟的伤兵，素白的衣裙在满地血泊中蹚出朵朵白花。那个蛮族孩童的狼牙护身符从披风缝隙里露出半截，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晃，像在无声诉说着某个被战火掩埋的秘密。

蛮牛在我走出十步后突然开口：陛下，您掌心......

摊开的掌心里，鸽血红宝石正沁出温热的液体，在青铜虎符上晕开诡异的纹路。远处传来雷啸天震彻云霄的怒吼，这位狼系猛将显然刚从前线归来。我将宝石按入虎符凹槽，听见中军帐方向传来墨尘标志性的折扇轻敲桌面声——我的狐系谋士总在布局时这样敲打案几，仿佛整个九域都在他的棋盘之上。

夜风突然转向，送来伤兵营飘来的断续歌谣。苏轻烟清泠的嗓音混着蛮族古老的调子，在星罗棋布的帐篷间流转。我想起方才她为孩童哼唱时的温柔眉眼，想起那双因连续施针而颤抖的手，想起她心口那条蜿蜒如蛇的疤痕。狮系帝王的心湖本不该有涟漪，但此刻某个角落，正有新芽破土而出。

传令墨尘，我将虎符收入怀中，玄甲上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暗哑的光，伤兵营所需药材，优先调配。

蛮牛惊讶地抬头，火把的光在他憨厚的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远处的伤兵营依旧灯火通明，像黑夜里永不熄灭的星辰。我知道苏轻烟会在那里守到最后一个伤兵痊愈，就像知道雷啸天会带着蛮族铁骑踏破西漠联军的阵营，夜无影的短刃会精准刺入敌首咽喉——这是属于我们的战场，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棋局里，扮演着早已注定的角色。

只是那时我还不知道，苏轻烟塞进我掌心的，不仅是颗宝石，更是一个足以颠覆九域的秘密。就像我不知道，那个在药箱里熟睡的蛮族孩童，将会在十年后的金銮殿上，用同样的狼牙护身符，刺穿我亲手建立的帝国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