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经济锁链（2/2）

此刻，香料公国的特使，一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伯爵，正谦卑地站在金妮的办公桌前，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金妮小姐，关于采购价……陛下希望您能再考虑一下。公国的子民，今年就指望这些香料过活了。”

金妮放下文件，身体微微后靠，露出一个无懈可击却又带着疏离的微笑：“伯爵阁下，商会有商会的规矩。今年南海几个岛屿的香料产量大增，品质也不错，我们的成本压力也很大。这个价格，已经是看在多年合作的份上，给出的最大诚意。”

她轻轻一句话，暗示了随时可以寻找替代品，让伯爵的脸色瞬间苍白。

“当然，”金妮话锋一转，如同施舍般，“如果公国愿意将南部那个闲置的深水港交由我们商会开发管理五十年，那么采购价，不仅可以维持原样，甚至……我们可以考虑减免部分去年的贷款利息。”

伯爵的身体晃了晃，他知道那个港口是国家重要的战略资产。但他更知道，如果没有商会的支持，公国经济撑不过这个冬天。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我……我需要请示陛下。”

特使离去后，一直沉默的大熊放下手中的书，眉宇间带着一丝不忍：“大哥，金妮，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他天性善良，虽然明白这是为了最终的目标，但过程依旧让他感到煎熬。

汐彦终于将“凌霄”归入刀鞘，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他走到窗边，俯瞰着脚下繁华的港口，那里停满了悬挂着西海商会旗帜的商船。

“熊，金妮。”他声音沉稳，“你看这西海，海贼肆虐，世界政府腐败，天龙人视人命如草芥。想要终结这一切，空有理想和拳头是不够的。我们需要资源，需要力量，需要一张能覆盖整个海洋的网络。”

他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这些王室，享受着民脂民膏，却在强权面前摇尾乞怜。我们用经济手段控制他们，总比未来让海贼的铁蹄或者世界政府的炮火践踏他们的国土要好。现在施加的‘压力’，是为了将来能撬动整个世界的‘杠杆’。痛苦是暂时的，是为了最终能建立一个不再需要这种锁链的新秩序。”

他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大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金妮则露出了然的神情。

几天后，西海商会内部绝密报告被送到汐彦面前：香料公国已原则上同意深水港的开发条款。报告末尾有一行小字备注：宝石王国国王派遣其最信任的财政大臣，已秘密抵达总部，请求在下个季度贷款续签事宜上，得到“金妮小姐的指引”。

汐彦合上报告，指尖在桌面的西海地图上划过，那几个被标记为暗红色的小国，如同棋盘上已被牢牢掌控的棋子。

无形的锁链，比刀剑更锋利，比海楼石更坚固，正悄无声息地，将西海的权柄，一点点收拢于掌心。

属于西海商会的经济帝国，已然成型，成为了他未来征途上，最坚固的后盾与最隐秘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