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各方悸动（1/2）

德雷斯罗萨的阴影

德雷斯罗萨，王宫高地的奢华房间里，多弗朗明哥正对着电话虫发出他那标志性的低沉笑声。

“…呋呋呋呋…放心吧，货源没问题，只要价钱…”

突然，电话虫那双模仿着对方神态的眼睛猛地瞪大，随即泛起一片混乱的雪花状波纹，紧接着，连接彻底中断，电话虫萎靡地缩回了壳里。

“嗯？”明哥的笑容僵在脸上，眉头皱起。“信号干扰？新世界的天气还真是麻烦。”他并未太过在意，随手拿起另一个镶嵌着黄金、造型特殊的黑色电话虫——这是直通圣地玛丽乔亚某个秘密线路的通讯器。

他拨动开关，预期中那傲慢而慵懒的声音并未响起。听筒里传来的，只有一种持续的、诡异的寂静，仿佛信号被投入了无底的虚空。一种冰冷的预感，开始如同藤蔓般缠绕上他的脊椎。

“怎么回事？！”他猛地站起，五指下意识地收紧，近乎要将那坚硬的电话虫外壳捏碎。他不信邪地尝试了所有备用的秘密线路，甚至动用了几个安插在世界政府内部底层官员的紧急联络频道。结果无一例外——全部失效！不是忙音，不是占线，而是一种彻底的、被某种力量完全“吞噬”了的死寂！

“不可能…就算是海军的技术，也不可能同时屏蔽所有…” 他快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看似繁华祥和、被玩具们辛勤维护的德雷斯罗萨。阳光依旧明媚，但明哥却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太熟悉这种手段了，这不像是普通的信号屏蔽，更像是…

“…空间被隔断了。”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个猜测。能做到这种事的，在他的认知里，只有那个男人——海军大将，“帝江”汐彦！那个在西海时就让他感到不安，如今更是权势滔天的家伙。

“为什么？”大脑飞速运转，“是针对我的行动？还是…更大规模的清洗？”他想起了最近听到的一些风声，关于海军异常的兵力调动，关于四皇海域的紧张气氛。难道海军真的疯了，要同时对多方开战？而他的德雷斯罗萨，正好位于海军主力从新世界前端推向托特兰的必经之路，或者说…顺手清理的名单之上！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算海军要动他，天龙人那边也不会坐视不管！他知道太多秘密，他是“天龙人的钥匙”！世界政府绝对不会允许海军动他这根敏感的神经！

“五老星…那些老家伙…” 他再次尝试联系盘古城，依旧是无边的寂静。这一次，冷汗终于从他额头滑落。这种级别的沉默，本身就是一个答案。如果不是汐彦的能力强大到足以完全封锁玛丽乔亚的通讯（这几乎不可能），那么只剩下一种解释——这种封锁，是被默许的！

五老星，放弃了他？

这个念头如同最冰冷的匕首，刺穿了他一直以来的倚仗。他以为自己游走在黑暗与光明的边缘，掌控着一切，却没想到，在更高层的棋局中，他也只是一枚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尤其是在这“海贼时代终结”的宏大叙事下，他这颗曾经有用的棋子，如今显得格外碍眼。

“呋呋…呋呋呋呋…” 低沉的笑声再次从他喉咙里溢出，却充满了扭曲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他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酒精的灼烧感似乎驱散了一些寒意。

“想把我当成交代？当成你们海军彰显武力的祭品？” 他看着酒杯中晃动的液体，镜片后的眼神变得无比凶狠和危险，“别开玩笑了！我可是…joker啊！”

他猛地将酒杯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

“托雷波尔！迪亚曼蒂！” 他对着空气厉声喝道，“全员最高警戒！让所有的‘玩具’都动起来！把港口给我封锁！任何可疑船只，格杀勿论！”

阴影，已然笼罩了这座爱与激情与玩具之岛。多弗朗明哥站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立和逼近的危机。他像一头落入陷阱的野兽，知道猎人正在靠近，却发现自己赖以挣脱的锁链，早已被更高层面的意志悄然解开。

他剩下的，只有背水一战的疯狂。而这份疯狂，能否在即将到来的钢铁洪流中，撕开一道生路？德雷斯罗萨的天空，依旧晴朗，但空气中，已然弥漫开了风暴来临前的腥甜气息。

红发的预感

艾尔巴夫，巨人之国。

粗犷雄浑的巨石建筑矗立在苍茫的天空下，空气中弥漫着麦酒的醇香与篝火的暖意。巨大的长条石桌前，红发香克斯正与巨人族的首领及几位长老开怀畅饮，木制酒杯碰撞发出的闷响如同战鼓。他的草帽随意地挂在身后，仅存的左臂举起堪比小酒桶的巨杯，与巨人们一饮而尽，引来一阵豪迈的欢呼。

然而，就在这喧闹与热烈的，香克斯举杯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那总是带着洒脱笑意的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仿佛在聆听着远方常人无法听闻的声响。周围巨人族粗犷的笑语、篝火燃烧的噼啪声、甚至艾尔巴夫永不停歇的雄浑风声，在这一刻都仿佛被隔绝开来。

一种极其细微、却冰冷刺骨的警兆，如同深海中潜行的毒蛇，悄然缠上了他的心脏。

并非见闻色霸气捕捉到的具体影像或声音，而是一种更玄妙、源于其顶级霸王色资质与无数次生死边缘锤炼出的、对命运浪潮转向的直觉。

他感受到了来自两个方向的威胁。

一方，是如同熔岩般炽热、铁血、带着绝对毁灭意志扑来的巨大阴影，充满了组织性与纪律性，仿佛一张无边无际的大网，正从海军g-1的方向，朝着新世界笼罩而来。那阴影之中，他清晰地感知到了几股熟悉而强大的气息——卡普那如山岳般的压迫感，青雉那冰封万物的冷冽，还有一股充满掠夺与生机的陌生而强大的气息（绿牛）。目标，直指他红发海贼团！

“终于……还是来了吗？”香克斯心中默念，对此他并非完全没有预料。海军近一年的异常举动，汐彦的崛起，都预示着风暴将至。只是没想到，风暴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猛烈，而且是同时席卷多方。

而另一方，则是一片更加深邃、更加混沌、充满了贪婪与不祥的黑暗，如同隐藏在礁石下的漩涡，从新世界的某个阴暗角落散发出来。那是黑胡子，马歇尔·d·蒂奇！那个男人，就像一头嗅到了血腥味的鬣狗，绝不会放过这场足以颠覆大海格局的混乱。他或许不会正面冲击海军，但他绝对会在双方拼得两败俱伤时，扑上来狠狠撕咬，夺取他想要的一切！

双重威胁，如同两把即将斩落的铡刀。

香克斯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他将杯中剩余的麦酒一饮而尽，然后轻轻将巨大的木杯放在石桌上，发出了“咚”的一声轻响。这声音并不响亮，却奇异地让周围喧闹的巨人们渐渐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集在这位身形远不如他们高大，气势却足以与巨人王比肩的四皇身上。

“各位艾尔巴夫的朋友，”香克斯抬起头，眼神不再是方才的轻松惬意，而是变得锐利而沉稳，如同出鞘的无上大快刀，“感谢你们盛情的款待。不过，看来海上起风了，一场我无法置身事外的大风暴。”

巨人族首领，一位须发皆白、身形尤为庞大的老者，沉声问道：“香克斯，是海军？还是别的什么麻烦？需要艾尔巴夫的战士与你同行吗？”

香克斯摇了摇头，露出一丝带着谢意与决然的微笑：“这是属于我的战斗，是海贼与海军之间……时代的选择。艾尔巴夫的友谊，我心领了。”他顿了顿，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而且，这场风暴，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猛烈。”

他站起身，重新将草帽戴在头上，帽檐的阴影遮住了他上半部分脸庞，只留下线条冷硬的下巴和紧抿的嘴唇。他不再多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造型奇特、如同红色小龙卷风般的迷你电话虫。

他对着电话虫，只说了简短的四个字，声音平静，却仿佛带着千钧重量，穿透了空间的阻隔，瞬间抵达了分散在新世界各处、所有红发海贼团核心成员的耳中：

“全员，集结。”

没有地点，没有时间，但所有听到这个信号的船员都明白——这是最高级别的召唤，是最终决战的号角！放下手中所有事务，以最快速度，回到船长身边！

本·贝克曼会默默掐灭烟头，检查枪械；耶稣布会收起擦拭爱枪的绒布，眼神锐利如鹰；拉基·路会狠狠咬一口肉腿，迈开沉重的步伐……

香克斯站在艾尔巴夫的巨石之上，眺望着远方波涛汹涌的大海。海风鼓动着他的披风与衬衫，猎猎作响。

“新时代的浪潮啊……”他低声自语，左手轻轻扶了扶草帽的边缘，“无论是被碾碎，还是劈开浪潮……都该做个了断了。”

他感受到了那迫近的、由海军掀起的毁灭洪流，也感知到了黑暗中蒂奇那觊觎的目光。但红发香克斯，从不畏惧挑战。他唯一在乎的，是守护好身边的伙伴，以及，在这终将到来的时代碰撞中，挥出属于他自己的、足以划定界线的一刀！

艾尔巴夫的天空下，四皇红发，已然做好了迎接最终之战的准备。风暴，将至！

百兽的躁动

和之国，鬼岛。

巨大的骷髅头建筑内部，并非寂静的死亡国度，而是充斥着狂躁与喧嚣。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酒液的刺鼻气味、野兽的腥臊，以及熔炉散发出的硫磺恶臭。在最为宽敞的主厅内，堆积如山的空酒坛如同小山，而在这“山”的顶端，庞大的身影正仰头灌下又一坛烈酒。

“嗝——！”一个如同雷鸣般的酒嗝震得空气嗡嗡作响。百兽凯多，这位被誉为“世界最强生物”的四皇，将喝空的酒坛随手扔出，陶制的坛子在远处的岩壁上炸得粉碎。他那布满鳞片和伤疤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龙瞳般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既有醉意，更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暴戾。

“海军……！！！”他猛地发出一声咆哮，声浪冲击着整个大厅，让下方一些正在角力或饮酒的给赋者们吓得缩了缩脖子。“一群不知死活的虫子！以为整合了点力量，就敢来挑衅老子了吗？！萨卡斯基那个岩浆小鬼，还有那个装神弄鬼的‘帝江’？！呷咯咯咯咯咯——！”

他发出标志性的、如同怪鸟般的笑声，但其中没有丝毫愉悦，只有无尽的轻蔑与即将爆发的毁灭欲望。

“终结海贼时代？就凭他们？！老子可是亲手终结过那个洛克斯的时代！海军算什么东西！！”他又抓起一坛酒，仰头猛灌，浑浊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和胡须流淌，浸湿了他健硕的胸膛。

然而，在这极致的狂傲之下，一丝属于顶级掠食者的本能，让他并非完全无视这份威胁。他能感觉到，这次不一样。海军那庞大的、如同磨盘般缓缓碾来的战意，以及几股丝毫不加掩饰、直指鬼岛的强大气息（战国、泽法、一笑），都说明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挑衅或局部冲突。

“唔……”他放下酒坛，龙瞳眯起，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既然他们想玩大的，老子就陪他们玩到底！让这片大海，彻底记住挑战‘百兽’的下场！”

他猛地站起身，庞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几乎笼罩了半个大厅。他对着下方厉声吼道：

“奎因！！烬！！！”

声音如同冲击波，瞬间传遍鬼岛。

很快，身形肥胖、戴着墨镜的“疫灾”奎因，以及一身漆黑、背后燃烧着火焰双翼的“炎灾”烬，迅速出现在大厅下方。

“凯多老大！”两人躬身。

“海军那群混蛋要来了！”凯多俯瞰着他们，语气森然，“老子不管他们有什么新玩具，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垃圾！但是……”

他话锋一转，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给老子加快‘smile’的生产！所有的工厂，全部给老子开到最大！老子要更多的兵力！更多的‘给赋者’！用数量，也要淹死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海军！”

他要打造一支真正的、怪物的军团！用成千上万、哪怕能力拙劣却悍不畏死的给赋者大军，去消耗海军的精锐，去践踏海军的阵线！这是他应对大规模战争最简单、最粗暴，也最有效的方式。

“是！凯多大哥！”奎因连忙应道，脸上露出兴奋又残忍的笑容，“放心吧，工厂那边我会亲自盯着，保证产量翻倍！让海军们好好尝尝我们‘愉悦者’大军的人海战术！呷哈哈哈！”

烬则相对冷静，他抬头看着凯多，沉声问道：“凯多先生，是否需要加强鬼岛外围的警戒，以及和之国各港口的封锁？”

“唔……去做！”凯多挥了挥手，“另外，给杰克传讯，让他巡视的舰队都给我打起精神！任何靠近和之国海域的可疑船只，不用汇报，直接击沉！”

“明白。”烬点头，黑色的羽翼微微扇动。

命令下达，整个鬼岛，乃至整个和之国为凯多服务的武器工厂、矿场，都如同被抽打的陀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更多的劳力被驱赶进工厂，更多的原料被投入生产线，一个个扭曲、怪异的“smile”果实被生产出来，然后强行分配给渴望力量或被逼迫的海贼。

百兽的海贼帝国，这台战争机器，在凯多的意志下，开始了超负荷的运转。他要用绝对的暴力，来回应海军的征讨。酗酒与咆哮，只是他宣泄战意的方式，而在那看似疯狂的背后，是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以及一丝……对即将到来的、足以让他尽情破坏与厮杀的巨大战争的期待。

“来吧，海军！来吧！！让这场战争，成为老子迈向最终毁灭的又一块踏脚石！呷咯咯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