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渊途迷踪，残碑指引（1/2）

楼船在死寂的虚漠中缓慢航行，如同一位重伤的旅人，步履蹒跚。敛空障与欺天阵盘结合形成的隐匿力场微弱而稳定，将船身的存在感降至最低，但也极大地限制了航行速度。

云无涯全心沉浸在阵盘与楼船的修复工作中，偶尔抬头看向船首那道沉静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林霄的存在，如同一座迷雾笼罩的山峦，每一次以为窥见其全貌，下一刻却发现那不过是山腰的一隅。混沌之力，守墓薪火，还有那如今指引方向的“回响海渊”……他身上的秘密，恐怕比这虚漠本身还要深邃。

林霄闭目盘坐，心神与混沌道印深处的薪火印记相连。那感应时断时续，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却执着地指向一个遥远而模糊的方位。他能感觉到，那召唤并非单纯的方位指引，更夹杂着一种深沉的悲怆与急迫，仿佛那“回响海渊”也正面临着某种威胁。

航行不知岁月，在这片失去时空概念的虚漠中，只有永恒的黑暗与偶尔掠过的、更加深邃的阴影（或许是其他界域残骸或古老漂浮物）作为参照。

这一日，一直平稳航行的楼船突然微微一震，速度骤降，仿佛撞入了某种无形的粘稠力场。

“嗯？”云无涯立刻警觉，停止手头工作，神识向外扫去。只见楼船前方的黑暗，颜色似乎更深沉了一些，并非实体障碍，而是一种弥漫性的、阻碍神识与速度的虚无淤积 区域。就像是河流中水流缓慢、沉积淤泥的河段，只不过这里沉积的是高度凝滞的虚空本身。

“是‘虚无淤带’，”云无涯眉头紧锁，“虚漠中常见的险地之一，神识难以穿透，飞行其中如陷泥沼，而且极易迷失方向。林道友，你感应的方向……”

林霄睁开眼，感受着那薪火指引在进入这片区域后变得愈发微弱和混乱，如同被干扰的信号。他沉声道：“指引变得模糊，但并未消失，目标应该就在这片淤带之后，或者深处。”

这意味着，他们必须穿越这片令人头疼的区域。

云无涯叹了口气：“只能硬闯了。希望这片淤带范围不大。”他操控楼船，将防御和隐匿力场收缩到最小，仅维持基本船体稳定，然后如同一位谨慎的潜水者，缓缓驶入了那片粘稠的黑暗。

一进入淤带，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慢了下来。楼船的速度变得如同龟爬，神识探出不过百丈便如同陷入胶水，难以延伸。四周是绝对的寂静，连楼船航行本应有的微弱嗡鸣都被吞噬了。只有欺天阵盘散发的微弱银光，如同黑暗深渊中唯一的光源，照亮着前方不足十丈的“道路”。

在这种环境下，时间感彻底丧失，方向感也变得极其不可靠。云无涯只能凭借本能和楼船内置的、此刻也受到严重干扰的罗盘，勉强维持着一个大致方向。

不知航行了多久，或许是一天，或许是数月。

一直闭目感应的林霄，忽然眉梢一动，低声道：“左前方，有东西。”

云无涯精神一振，连忙调整方向。又艰难前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在阵盘银光的边缘，一个模糊的轮廓逐渐显现。

那并非预想中的界域残骸或生物遗骨，而是一块残破的石碑。

石碑通体黝黑，不知是何材质，大半部分都淹没在粘稠的虚无淤积之中，只露出顶端一小截。露出的部分布满了岁月的蚀痕，上面刻画着一些早已模糊不清的古老纹路，中央则是一个相对清晰的图案——那是一条简练却传神的鲸鱼尾鳍，向上扬起，仿佛正要潜入深不可测的渊海。

而在那尾鳍图案的下方，还刻着一个更加微小、几乎难以辨认的符号。那符号，与林霄混沌道印中那缕守墓人薪火的形态，有着八九分的相似！

“这是……古鲸一族的路标？还是守墓人留下的印记？”云无涯惊讶道。

林霄走到船边，凝视着那块残碑。当他靠近时，混沌道印中的薪火印记明显变得活跃了一些，与那石碑产生着微弱的共鸣。同时，那原本混乱模糊的方位指引，在接触到这石碑后，陡然变得清晰了一瞬，指向了一个与之前略有偏差的、更深邃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