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因果报应（2/2）

显然，除去了淑妃这个盘踞多年的心腹大患，这位中宫之主舒心了不少。

“安平给皇后娘娘请安。”谢清予敛衽施礼，姿态恭谨。

皇后闻声，将书卷轻置榻边，抬眸掠过她一身素净的衣饰，语气平淡：“刚从凝辉轩过来？嘉贵妃去得突然，令人唏嘘，你能去尽这份心，总是好的。”

“是。”谢清予在皇后下首的绣墩上坐下，接过宫娥奉上的茶，轻抿一口：“听闻七皇兄在吏部观政，对官员考核一事提出了些独到的见解，连几位老大人都接连称赞呢！”

侍立在一旁的白芍见状，立刻一个眼神，挥退了捶腿的小宫女，殿内侍候的宫人们亦会意，垂首敛目，悄无声息地鱼贯退出，留下满室静谧。

皇后这才端起茶盏，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在水面的碧绿茶叶，神色依旧淡然：“是么？往日看他沉默少言，倒不想是个肯用心思的。”

皇后要打太极，谢清予却无意周旋，目光清亮地望向皇后：“一个素来木讷敦厚的人，竟一朝一夕间就开了窍？七皇兄忽然显就这番才干，倒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七皇子既无母族可恃，圣眷亦浅，在这深宫之中，若真是愚钝之人，又怎能安稳至今？若非有人暗中扶持，又怎会恰在此时崭露锋芒……

闻言，皇后嘴角那抹闲适的浅笑微微收敛。

她将茶盏轻轻搁在一旁的小几上，盏底与几面相触，发出清脆一响：“不过是陛下给他个历练的机会罢了。”

殿内的气氛悄然变得有些凝滞。

谢清予迎上皇后的目光，不再迂回，径直道：“是啊，机会难得……只是一个能隐忍这么多年的人，其心性之坚韧，图谋之深远，恐怕非比寻常。如今东风渐起，有些心思自然就活络了。”

皇后眼底微沉，淡扫她一眼：“那么，依你之见，本宫当如何？”

“皇后娘娘明鉴！”谢清予微微躬身，继而抬头，目光恳切：“眼下他势单力薄，自是依附凤仪宫，对娘娘恭敬顺从。可待他日羽翼渐丰，是否仍甘心屈居人下，供娘娘驱策？又或者，他背后之人，所谋岂会仅限于一时？”

养虎为患，古有明训。

皇后唇角掠过一丝似笑非笑：“那你呢？本宫又安知，这不是引狼入室？”

谢清予心中了然，立刻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娘娘母仪天下，安平与阿弟所能仰仗的，从来唯有娘娘。今日所言，句句出于肺腑，只是忧心有人包藏祸心，危及娘娘根本。”

皇后眸色沉静，凝视她片刻，方缓声道：“你的心意，本宫明白了，起身吧。”

“谢娘娘。”谢清予恭顺应声，姿态依旧谦卑。

皇后的疑心从未放下，相较于羽翼未丰的谢谡，一个心思难测的成年皇子必然更加难以掌控，何况，背后还有一只隐匿的黄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