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洛水惊波（1/2）

銮驾抵达东都洛阳，洛阳城沐浴在温暖宜人的阳光中，牡丹竞相怒放，街市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其繁华富庶，较之长安装点着另一种绮丽风情。然而，巍峨壮丽的紫微城（隋唐洛阳宫城，类比长安太极宫）内，却远非表面那般平静。帝后驻跸，犹如巨石入水，打破了东都官场原有的平衡，各方势力暗流涌动，都在小心翼翼地观察、试探着来自长安权力中心的新风向。

伍元照携子入住早已精心布置好的寝殿——位于宫城核心区域、环境清幽、守卫森严的承香殿。她首要任务便是安顿好因长途旅行而略显疲惫的两位皇子。幸而孩子们适应能力尚可，加之有母亲日夜陪伴，又有熟悉的乳母、玩具环绕，不过两三日，礼弘和礼贤便恢复了活泼，开始对宏伟新奇的洛阳宫苑产生兴趣。伍元照稍稍松了口气，但丝毫不敢懈怠，对孩子们的饮食起居、身边伺候之人看得更紧。

【系统提示：大型支线任务“稚子千里行”完成！皇子礼弘、礼贤健康状况良好，已初步适应东都环境。奖励结算：积分1200点，威望+8。特殊被动技能“皇子的眷恋”已生效（效果：当宿主与皇子同时在场时，小幅提升周围人物对宿主的好感度，并削弱部分恶意言论影响）。新地图“东都洛阳”探索度+5%。】

稳住后方，伍元照立刻将精力转向前台——东都错综复杂的政治生态。她深知，皇帝此次东巡，明为避暑、视察，暗地里必然有针对漕运、财政乃至东都旧有势力进行整饬的意图。而她作为皇后，既要成为皇帝的贤内助，打理好后宫，为皇帝营造稳定的大后方，更要利用这次机会，将影响力渗透到前朝，尤其是在东都这块相对陌生的地盘上，建立起自己的信息网络和支持力量。

这日，伍元照在承香殿偏殿，接见以东都留守夫人、洛阳令夫人为首的高级官员命妇。她身着杏黄色蹙金绣凤纹常服，头戴珠翠，气度沉静雍容，既不失皇后威仪，又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命妇们按品级行礼，神色恭敬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

“诸位夫人请起。”伍元照声音清越，抬手虚扶，“本宫随陛下初至东都，见此地物阜民丰，市井繁华，皆是诸位夫君治理有方，实乃朝廷之福，陛下之幸。”

一番场面话后，伍元照话锋一转，语气依旧温和，却引入了正题：“本宫听闻，东都水陆便利，漕运关乎京师命脉，乃是重中之重。近年来，漕运可还顺畅？沿途仓廪存储如何？百姓负担可重？”她看似随意地问起，目光却缓缓扫过在场几位夫君职务与漕运、财政相关的命妇脸上。

一位身着诰命服、年约四旬的夫人（河南府尹夫人）连忙起身，恭敬回道：“回娘娘，托陛下洪福，近年来漕运大体顺畅。只是……春夏之交，水量时有丰枯，偶有阻滞，地方官员皆尽力疏浚，不敢怠慢。仓廪之储，亦按制办理。”回答得滴水不漏，却是官样文章。

伍元照微微一笑，并不深究，转而谈起洛阳的风土人情、牡丹盛景，气氛看似轻松融洽。她运用【阵营洞察】技能，能隐约感知到命妇们情绪光晕多为“恭敬”（淡蓝）和“谨慎”（浅黄），少数几位，如一位夫君掌管东都府库的夫人，则流露出细微的“不安”（浅灰）。

接见结束后，伍元照单独留下了杨夫人引荐的、一位与弘农杨氏有远亲关系、夫君在东都担任中级漕官的命妇张氏。在更私密的环境下，张夫人明显放松了些，在伍元照温和的引导下，透露了一些更深层的信息：

“娘娘明鉴，漕运看似顺畅，实则内里亦有难处。近年漕船损耗日增，修缮费用庞大，加之沿途州县摊派、胥吏层层盘剥，实际运抵京师的粮帛，时有亏空。再者……听闻有些与漕运相关的商号，背景复杂，与……与某些京城贵戚乃至宗室，往来密切，其中关节，妾身妇道人家，亦不甚明了。”张夫人说得含蓄，但伍元照已听出弦外之音。

【系统提示：通过命妇社交，获得东都情报碎片“漕运隐忧”。情报完整度+15%。触发隐藏任务“漕渠暗流”：调查东都漕运系统可能存在的贪腐、效率低下及与权贵勾结问题。任务奖励：根据调查深度和解锁事件获得积分、威望及特殊道具。】

送走张夫人，伍元照陷入沉思。东都的水，果然很深。漕运是朝廷命脉，任何问题都可能动摇国本。皇帝必然已有所察觉，才会借东巡之机亲至。而她，或许可以从后宫命妇这条线，配合皇帝前朝的整饬，双管齐下。

与此同时，礼治皇帝的行辕设在紫微城正殿（如贞观殿，类比长安太极殿），已迅速投入紧张的政务之中。他连续召见东都留守官员、河南府尹、漕运使、盐铁转运使等要员，听取汇报，查阅账册。表面看来，东都政务井井有条，仓库充实，似乎一片祥和。但礼治并非庸主，他敏锐地发现，一些官员的汇报虽然详尽，却总有些地方语焉不详，某些账目数字过于完美，反而显得可疑。尤其当他问及漕运损耗、地方摊派的具体细节时，几位主管官员的应对虽恭敬，却不免有些闪烁其词。

这日晚间，礼治来到承香殿，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凝重。伍元照早已备好清淡的晚膳和安神茶，让乳母将已睡着的皇子抱去偏殿，亲自为皇帝宽衣。

“陛下可是为政务烦心？”伍元照轻声问道，手法娴熟地为礼治按摩着太阳穴。

礼治闭上眼，享受这片刻的安宁，叹了口气：“东都这些官员，奏对起来滴水不漏，账面上也漂亮。但朕总觉得，太过平静了些。元照，你近日接见命妇，可曾听到些什么风声？”

伍元照没有直接说出张夫人的话，而是委婉道：“臣妾听闻，东都繁华，商贸发达，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有些事，或许并非表面看来那般简单。陛下圣明烛照，自有决断。臣妾所能做的，便是为陛下打理好后宫，不让陛下为琐事烦心。”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今日倒有位夫人提起，漕运损耗似乎比往年有所增加，民间亦有些许议论。”

礼治睁开眼，目光锐利：“哦？你也听说了？朕看漕运衙门的账册，损耗一项，数字倒是控制得‘恰到好处’。看来，朕得派些得力之人，暗中查访一番了。” 他握住伍元照的手，“元照，你心思缜密，这后宫之事，乃至与命妇们的往来，便是你的战场。若有任何异常，无论大小，及时告知朕。”

【系统提示：皇帝就东都政务咨询宿主，信任度提升。触发协同任务“明察秋毫”：与皇帝共享情报，协助调查东都潜在问题。任务奖励：积分1000点，皇帝好感度+10，特殊称号“帝之肱骨”碎片x1。】

就在帝后二人于深宫之中研判局势之际，东都洛阳的市井之间，一场风波正在酝酿。这日，是洛阳传统的“赛舟祈丰”民俗节日，洛水之上，彩舟竞渡，两岸观者如潮，热闹非凡。皇太子礼忠及代王礼弘、潞王礼贤按制需在特定场合接受民众瞻仰，以示与民同乐。考虑到礼弘、礼贤年幼，原本计划只是在洛水畔一处守卫森严的观景楼阁上短暂露面。

然而，就在预定仪式即将开始前半个时辰，承香殿内，伍元照正为礼弘更换小小的亲王礼服时，崔嬷嬷神色严峻地快步进来，屏退左右，低声道：“娘娘，刚收到密报，洛水赛舟现场似乎有些不对劲。我们安插在市井的人发现，有几个形迹可疑的生面孔，一直在观察预定给代王殿下露面的观景台周围环境，而且……似乎在人群中散布一些流言。”

伍元照心中警铃大作：“什么流言？”

“内容很是阴毒，”崔嬷嬷声音压得更低，“说什么……代王殿下体弱，乃因……乃因皇后娘娘德行有亏，上天降罚……还说此次东巡，携幼子同行，劳民伤财，非社稷之福……老奴怀疑，有人想借今日盛会，制造事端，或惊扰车驾，或败坏娘娘与殿下声誉！”

伍元照眼神瞬间冰冷。果然来了！而且手段如此下作，竟将矛头指向一个三岁的孩子和她这个母亲！这不仅仅是政治斗争，已经触碰到了人伦底线！

“陛下可知？”伍元照沉声问。

“已经派人急报陛下。但仪式即将开始，临时取消恐更引猜疑，且易被渲染成‘皇子体弱不敢见人’，正中对方下怀。”

伍元照快速思索，脑中【危机预判】技能高速运转，几种方案利弊瞬间清晰。她果断下令：

“第一，立刻加派便衣好手混入观景台周围人群，盯紧那些散播流言者，必要时可直接拿下，但要隐秘，勿扰民。”

“第二，通知禁军统领，调整护卫方案，代王车驾抵达观景台后，停留时间缩短至原计划一半，露个面，象征性接受跪拜后即刻由最信任的护卫护送离开，不走原路，改走预备的应急通道。”

“第三，让我们的人，在流言起处，反向散布消息，就说皇后仁德，亲自抚育皇子，皇子虽幼却聪慧仁孝，今日露面正是陛下爱民如子、与民同乐之体现。要快，要盖过那些污秽之言！”

“第四，”伍元照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让杨夫人动用在东都的人脉，给本宫查！是谁在背后指使？是长安的余孽，还是东都的地头蛇？本宫要知道名字！”

命令一条条发出，承香殿内气氛紧张却有序。伍元照深吸一口气，亲手为懵懂的礼弘整理好衣冠，在他额上印下一吻，柔声道：“弘儿不怕，娘亲和你一起去。待会儿我们去看大船，很快就回来。” 她决定亲自陪同儿子前往，以镇定人心，同时也要亲眼看看，究竟是谁在兴风作浪。

洛水畔，观景楼台之上，旌旗招展，侍卫环列。当皇后伍元照牵着代王礼弘的小手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时，山下民众爆发出一阵欢呼。礼弘穿着小小的亲王礼服，虽然有些紧张地依偎着母亲，但在伍元照温柔的引导下，还是努力挺直了小身板，朝着下方的人群挥了挥小手。这温馨的一幕，通过事先安排的人有意引导，迅速冲淡了之前些许诡异的流言。

然而，就在仪式按计划缩短进行，伍元照准备带着礼弘离开时，异变突生！人群中猛地响起几声尖锐的呼哨，随即，几处地点同时发生小范围的骚乱，像是有人故意推搡碰撞，引起惊叫！几乎同时，数道不明物体从不同方向朝着观景台疾射而来！

“护驾！”禁军统领厉声高呼，侍卫们瞬间竖起盾牌，将帝后（礼治皇帝因在另一处主持主要仪式，并未同在此观景台）和皇子牢牢护在中心。

“砰！”“啪！”射来的物体撞在盾牌上，竟是些装着红色颜料的皮囊和刺鼻的烟雾球！虽无实质杀伤力，但意在制造恐慌和混乱！

“保护娘娘和殿下撤离！”护卫首领当机立断，按照预定应急方案，簇拥着伍元照和礼弘迅速退入楼内，通过秘密通道离开。

混乱中，伍元照紧紧抱着被惊吓到的礼弘，捂住他的眼睛，自己却冷静地透过侍卫的缝隙向外望去，【过目不忘】技能发动，瞬间记住了几个骚乱中心点的几张面孔和衣着特征。

回到守卫更加森严的寝殿，安抚好受惊的礼弘睡下后，伍元照面沉如水。崔嬷嬷前来回报：“娘娘，骚乱已平息，抓获了三个趁乱闹事的地痞，但都是受人钱财，不知主使。放烟幕和掷物者趁乱逃脱，正在追捕。市面上的流言已被我们的人压下去不少，但影响恐难完全消除。”

礼治皇帝闻讯匆匆赶来，脸色铁青，显然在主会场也经历了些波折（可能只是言语挑衅或奏对时的机锋）。他见到伍元照和礼弘无恙，才松了口气，震怒道：“岂有此理！光天化日，竟敢惊扰皇子车驾！查！给朕一查到底！无论是谁，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