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雷霆雨露（1/2）

立政殿内，熏香依旧袅袅，但空气却仿佛凝固了一般，带着山雨欲来的沉重。伍元照迅速更换了一套更为素雅却不失庄重的常服，发髻也重新梳理，只簪一支简单的玉簪，褪去了大典时的满身荣耀，更显沉稳冷静。

母亲杨夫人很快便赶了过来，她显然也从随嫁入宫的伍府仆役那里听到了一些风声，眉宇间带着忧色：“元照，事情老身已听说了，竟如此恶毒！这是要绝我儿与六皇子的生路啊！”

“母亲稍安。”伍元照握住母亲的手，感受到她掌心微凉，显然也是气急了，“此时生气无用，需冷静应对。女儿即刻便去面见陛下陈情，但如何陈情，却需斟酌。母亲可知，弘农杨氏在清流文人中，或是在那些专事刊印话本、传播市井消息的坊肆中，可有能说得上话的人？不需他们直接为我们辩护，只需引导风向，或挖出对方些许破绽即可。”

杨夫人凝神思索，片刻后道：“我杨家虽以经学传家，不甚涉足这些市井伎俩，但也非全然无人。你的一位表舅，在国子监任博士，门生中有几个在士林中颇有清誉的年轻御史，或可借‘维护风教、抨击污秽’之名上书。另外，长安东西两市的几家大书坊，背后东家与我家有些生意往来，或可设法让他们拒印、收缴部分流传的话本，至少减缓其扩散速度。但要挖出幕后黑手，恐非易事。”

“足够了！”伍元照眼中闪过一丝锐光，“烦请母亲立刻设法联系表舅和那几位御史，不必提及女儿，只请他们从‘正人心、靖谣言’的角度，上书抨击市井流传污秽文书、混淆视听、扰乱风教之弊。至于书坊，可暗中施压，让他们暂停刊印类似内容，但切勿大张旗鼓，以免落下干预言论的口实。我们要做的，是让这潭水搅动起来，让陛下和朝野都注意到这股歪风，而非我们自己跳出去对骂。”

【系统提示：触发支线任务“清流之援”。任务要求：成功引导至少两名以上清流官员上书抨击污秽谣言扰乱风教。任务奖励：积分200点，清流派系好感度小幅提升。】

“好，为娘这就去安排。”杨夫人点头，眼中恢复了几分名门主母的干练，“你且去面圣，陈情之时，切记哀而不伤，愤而不怒，重在点明此事关乎陛下清誉与皇子声誉，而非一己之私。”

伍元照郑重应下，随即起身，带着云岫，乘辇前往两仪殿。

皇帝礼治刚批阅完一部分奏章，正靠在榻上小憩，眉宇间倦色浓重。听闻皇后求见，他有些意外，但还是立刻宣见。

伍元照步入殿内，依礼参拜后，并未像往常一样靠近，而是立于殿中，微垂着头，肩膀微微颤动，却不发一言。

礼治见她神色有异，不似往常温婉，又见她刻意保持距离，心中疑惑，坐直身体问道：“元照，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册封大典劳累，身体不适？”

伍元照这才抬起头，眼圈微红，泪光在眼中盈盈欲滴，却强忍着不让落下。她再次屈膝，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又努力维持着平静：“臣妾惊扰陛下休息，罪该万死。只是……只是方才听闻市井间流传一些极其污秽不堪的谣言，涉及臣妾清誉事小，可其中竟敢诋毁陛下圣明，污蔑六皇子祥瑞乃妖术所致，臣妾……臣妾实在惶恐万分，又愤懑难平，特来向陛下请罪！” 说着，泪水终于滑落，但她立刻用帕子拭去，姿态脆弱又强自坚强。

【系统提示：演技爆发！皇帝怜惜度+10，疑虑度-5。当前皇帝好感度：85（依赖\/怜惜）。】

礼治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近日正因为前朝老臣们的阳奉阴违而心烦，此刻又听到竟有人敢在民间散布如此恶毒谣言，不仅攻击新后，更敢质疑皇子的合法性，这无异于直接挑战他的权威和当初废王立伍的决策！他猛地一拍案几：“竟有此事？！是何人如此大胆妄为！”

伍元照泣声道：“臣妾亦不知。只听闻是些市井无赖和失意文人编造的话本小曲，在平康坊等地流传。内容……内容实在不堪入耳，臣妾都不敢复述。陛下，臣妾受些委屈无妨，可弘儿是陛下的亲生骨肉，天降祥瑞乃百官亲眼所见，如今竟被如此污蔑，臣妾恐……恐损及陛下天威，动摇国本啊！” 她巧妙地将焦点从个人名誉转移到了皇权尊严和皇子合法性这个更核心的问题上。

礼治果然勃然大怒：“混账东西！查！给朕彻查！高内侍！”他高声唤来贴身大太监，“立刻传朕口谕，命京兆尹、金吾卫严查市面，但凡有传播污蔑皇后、皇子谣言者，一律抓拿下狱！所有污秽书本唱词，给朕全部收缴焚毁！”

“大家息怒，”高内侍连忙躬身劝道，“此事若大张旗鼓查办，恐……恐反而使得流言扩散更广，让无知小民更加好奇……”

“难道就任由这些宵小之辈污蔑国母、诅咒皇子吗？！”礼治怒气未消。

伍元照见状，知道火候已到，适时开口道：“陛下息怒，高内侍所言亦有道理。强行压制，或适得其反。臣妾以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陛下乃明君圣主，天下皆知。些许宵小谣言，正如浮云蔽日，终究难掩天光。只是……臣妾担心，此等谣言背后，恐非简单的市井无赖，若是有心人指使，意在离间天家，扰乱朝纲，则不可不防。”

她的话，既表现了顾全大局的“贤德”，又轻轻点出了“有心人指使”的可能性，引导礼治将怀疑的目光投向那些反对立后的势力。

礼治目光闪烁，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更加难看。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走到伍元照身边，亲手将她扶起：“元照，委屈你了。你放心，朕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辱你与皇儿。此事朕自有主张，你且宽心，在宫中静养，不必理会那些疯言疯语。”

【系统提示：皇帝信任度提升。获得积分100点。触发特殊状态“帝心怜护”（持续效果：短期内皇帝对宿主容忍度提升，更易接受宿主建议）。】

“臣妾谢陛下隆恩。”伍元照依偎在礼治怀中，感受着他胸腔的震动，心中稍定。第一步，引起皇帝的高度重视和同情，并将此事定性为“政治阴谋”而非简单的“流言蜚语”，已经达成。

离开两仪殿后，伍元照并未立刻回落政殿，而是转道去了位于宫城一隅的佛堂。她需要做出一个姿态，一个被流言所伤、寻求心灵宁静、并为国祈福的皇后姿态。她在佛堂静坐了近一个时辰，虔诚焚香祷告的模样，被有意无意地传到了宫外。

接下来的几日，长安城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波澜涌动。

皇帝虽然没有明发圣旨大张旗鼓地查禁，但京兆尹和金吾卫显然加大了巡查力度，平康坊等地的不少暗娼馆和茶楼被以“有伤风化”、“窝藏匪类”等名义突击检查，一些传播流言最活跃的地痞被抓了几个，杀鸡儆猴。市面上明目张胆传播的话本小曲确实少了许多。

同时，正如伍元照所料，在杨夫人的暗中运作下，几位以耿直敢言着称的年轻御史，接连上书，弹劾内容并非直接为皇后辩护，而是痛陈“市井流言、污秽文书蛊惑人心、败坏风教之弊”，指出“此风不止，则礼崩乐坏，国将不国”，请求朝廷整饬风俗，引导清议。这几份奏章引经据典，站在道德制高点，得到了不少重视儒学教化的官员的共鸣，在一定程度上扭转了士林中的部分舆论风向。

【系统提示：支线任务“清流之援”完成。获得积分200点，清流派系好感度+5。】

然而，流言就像野火，明火易灭，暗烬难消。虽然公开传播被压制，但各种版本的恶毒谣言依旧在私底下悄然流传，甚至变得更加离奇荒诞。显然，背后的推手并未罢手，反而采用了更隐蔽的方式。

这日，小栗子再次带来消息，脸色更加难看：“娘娘，情况不妙。那些谣言……改头换面，开始往勋贵宗室的后宅里传了。内容……更加阴毒，竟说……竟说娘娘您早年曾与……与已故的某位藩王有旧，暗示六皇子血统……而且，他们还编造说娘娘您擅用巫蛊之术，不仅伪造祥瑞，还用以诅咒废后王氏和萧氏，这才致使她们癫狂失势……”

伍元照心中一震，这招更狠！直接牵扯到宗室和巫蛊这等皇室大忌，这是要将她彻底钉死在“妖后”的耻辱柱上！传播渠道转向高门后宅，更难查证，影响却更坏。

【系统提示：舆论危机升级！谣言内容深化，涉及宗室声誉及巫蛊禁忌，危机等级：极高！警告：若不能在皇帝耐心耗尽前有效控制，任务“清源正本”将面临失败风险！】

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伍元照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栗子，我们之前盯着的平康坊那几个点，有什么发现？”

“回娘娘，我们的人发现，最初散播话本的那几家暗娼馆，背后似乎都和一个叫‘胡九’的市井混混头目有关。这个胡九，与长孙太尉府上的一个外院管事沾亲带故。但……但这只是间接关联，无法作为证据。而且最近他们异常谨慎，不再大规模散播，改为通过各府采买、仆役之间口耳相传，难以追踪。”

长孙家！果然是他们！但缺乏铁证。伍元照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不能再被动等待了。我们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我们抓住把柄，或者至少能狠狠回击的契机。”

她想到了系统商城。积分还有2250点。她迅速浏览起来。之前觉得性价比不高的【危机预警】和【高级权谋术】，或许现在能派上用场。特别是【危机预警】，虽然概率低，但万一触发，可能就是关键信息。

“系统，兑换【高级权谋术（初级）】。”

【积分-800点。高级权谋术（初级）已解锁。宿主政治分析能力、局势预判能力提升。当前积分：1450点。】